他们已经开始为痛苦辩护了。
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尊严**。
她睁开眼,接过晶体,小心翼翼放入钢笔末端的隐藏槽中。
笔身轻轻一震,仿佛回应某种古老的契约。
“谢谢你。”她说。
周芸微笑:“别谢我。谢那些不肯忘记孤单的人。”
离开梧桐院时,天已黄昏。
山风拂面,带着草木清香。她回头望去,只见周芸站在门前梧桐树下,身影渐融于暮色。
没有告别,只有点头。
她踏上归程,心中前所未有地平静。
她知道,风暴即将来临。
但她也知道,火种早已播下。
当夜,她重新编写“逆光者”的广播序列,加入一段新的扰动代码??不再是反转信号,也不是植入问题,而是一首歌。
一首未经修饰的童声合唱,歌词只有两句:
>“我不怕黑,因为我见过光。
>我不怕痛,因为我知道那是我。”
这首歌没有上传服务器,而是通过量子纠缠信道,直接注入全球三千七百个感知锚点的底层缓存区。它不会主动播放,只有当某个用户的“情感偏离指数”连续三天超过阈值时,才会在设备休眠状态下悄然响起。
这是给觉醒者的暗号。
也是给未来孩子的摇篮曲。
做完这一切,她再次打开终端,新建一封邮件。
收件人仍是空白。
主题栏写着:致所有未被归档的灵魂。
正文只有一句话:
>“你们不是故障。你们是答案。”
她按下发送。
邮件并未真正发出,而是被转化为一段自复制的信息孢子,嵌入大气电离层的微弱波动中,随风飘散,不知何时何地,会被谁听见。
她合上电脑,走到窗前。
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
她许了一个愿:
“愿所有不愿被治愈的人,都能安然患病。”
然后,她躺下入睡。
这一次,她没有做梦。
但在地球另一端,北极圈内一座废弃气象站中,一台尘封多年的接收器突然自行启动。屏幕上,缓缓显示出一行字:
>“收到。正在传递。”
风确实变了方向。
而有些人,已经开始迎风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