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无法宣之于口的话,就藏匿在两人这个荒唐的动作里。
最后还是余响率先红着脸丢下一句“我去上个厕所”,就逃也似地跑了。
江辞从床上坐起来,望着余响头也不回地匆忙奔向浴室的身影,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脸和耳根都红了。
等到余响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江辞已经坐回到了椅子上,手上捏着根黑笔,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地写着一张数学卷子。
不过余响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并指了出来:“选择题你写个-1?”
江辞下笔的动作一滞,而后默不作声地动笔把“-1”划掉,改为了“B”。
余响还是第一次见江辞做题心不在焉到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鉴于原因是什么他心知肚明,所以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剩下的时间余响一直在用写题来麻痹自己,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他自己刚才脑子一热对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做了不太合适的事情,但事情已经发生,也没办法再挽回什么。
不过直觉告诉他事情应该没有他想的那么糟。
在浴室躲着的时候,不仅是给他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同时也是给江辞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不知道江辞有没有发现那个隐秘的吻,如果发现了,那就可以趁这个机会偷偷离开,往后他也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或许他们还能继作无事发生,保持必要的社交距离继续做朋友。
但江辞选择了留下来。
那就说明他或许没有发现,或者没有放在心上,再或者是他脾气好原谅了他的一时冲动。
“有红笔吗?我忘记带了。”
江辞的话打断了余响的思绪,他回过神来,答道:“有。你要做什么?”
“对一下数学答案。”江辞语气淡淡的,听起来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余响奇怪道:“数学有发答案?”
“老师单独给了我一份。”江辞解释说。
“学霸的特别待遇啊。”余响唏嘘着,翻出了红笔递给他。
江辞伸手接过,没再说什么,埋头对起了答案。
余响暗自松了一口气——现在看来他们之间还是可以像之前一样相处的。
就是在他刚好写完了一张卷子习惯性地转头往旁边看的时候,瞥见江辞的试卷上有好几个用红笔圈起来的答案,不禁吃了一惊。
错这么多?这还是江辞吗?
他又开始担忧起江辞的状态了起来,生怕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那他就罪过大了,要是被范正清知道了估计真要拿着刀追杀他了。
所以这下他就不得不问了:“……你错了多少题?”
“你猜。猜对了有奖励。”
余响:“……”这人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于是他憋着一口气,数了一下江辞试卷上红圈的数量,还是很难以置信:“你选择填空错错了6题?”
虽然这个数量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实属正常,但放江辞身上就很不对劲了。
“谁告诉你圈起来的就是错误的了?”江辞转过脸来看着他,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余响一脑门问号:“那你没事用红笔圈起来干嘛?”什么新型的行为艺术吗?
“圈起来的是我觉得可以作为比较典型的例题给你讲解的。”江辞淡定地说,“你要现在听吗?”
“也行——但是你为什么不圈题号非要往答案上圈?”
“为了照顾你的情绪。”
“什么玩意儿?”余响一头雾水。
江辞:“上次给你讲题的时候你说看着我试卷上一排红勾看的眼红,容易让你产生挫败感,所以这次我换了一个方式。”
余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