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太好了!公子可不知道如今宫里出了多大的事!”一名禁军跳下地来,让出自己的坐骑,“小公子,请上马!”
“不必不必。”崔疑摆手道,“我骑不了的。”
“那么我来替公子推轮椅!”另一名禁军也跳下来,双手握住轮椅的扶把。
“等一等。”崔疑忽然冷声道。
两个禁军的脸色立刻变了:“小公子难道要反悔?”
“那倒不是,我只不过还有一个请求。”崔疑抬手指了指穆辞川他们,“这几个人,也要跟我一起。”
两个禁军好像这才看到穆辞川等人,道:“这几位是公子的仆人?”
江南雀不悦道:“你才是仆人!”
“他们的确不是我的仆人。”崔疑道,“他们都是专门替我牵狗的,所以准确地说,应该是我家小狗的仆人。”
一个禁军愣了愣:“狗在哪儿?”
另一个禁军道:“崔小公子想把他们也带进宫?”
崔疑挑了挑眉:“不行?”
“卫将军只请了小公子一个,其他人……”禁军话没说完,就被同伴打断。那个呵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不听崔小公子的话?”
鹭娘与江南雀于是都坐到了黑马背上,两名禁军一个给她们牵马,另一个给崔疑推轮椅,竟好像要把他们恭恭敬敬地请进皇宫。
穆辞川的铁链还握在鹭娘手里。他悄悄地向前蹉了两步,凑到崔疑身边,低声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崔疑问:“知道什么?”
“卫子湛要见你。”穆辞川说,“你肯定早就知道了,才会到这里来。”
崔疑笑了笑,道:“你记不记得昨天夜里,卫子湛明明已经看出祝轻尘很不对劲,却还是轻易放他进了寰丘?”
“那时你说你想不明白,”穆辞川道,“现在你明白了?”
崔疑点点头,接着道:“他之所以不担心,恐怕是因为早就知道,天子今日根本不会到寰丘去。不过在我看来,则更可能是他与沈绣商议好,故意找理由将天子留在皇宫的。”
穆辞川惊讶道:“他也投靠了沈绣?”
“倒不至于是投靠。你想必也还记得,他有一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叔叔。”
“他……”穆辞川忽然有点懂了,“他想让你帮他为叔父复仇。可昨夜在寰丘上他为何不提?”
“卫子清是禁军统帅,他之死恐怕波及广泛。”崔疑道,“卫子湛是想借这个机会,让我当着宫里人的面将死因宣告出来,以为他的叔父正名。”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能让他答应与沈绣合作的理由,恐怕只有这一个了。”
穆辞川道:“我还是不太懂。”
崔疑笑道:“你很快就都能懂了。现在你只需要感谢我带你们进宫而已。”
宫门是开着的。
宫里的景象,与穆辞川前几日见过的并无什么区别,只是没有了丝竹的柔响。整个皇宫都是死一样的寂静,路上不见一个人影。
所有人都围在蓬莱宫,把那里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只露出一角系着长命锦缕的屋檐。可是每个人看到崔疑来了,都自觉让开了一条路。
崔疑与穆辞川于是来到了宫殿门前。那里有一只硕大的紫金香炉,炉里燃烧着数不尽的纸钱。炉边背立着一匹白马,马上坐着一个银甲的人,人手里正横握着一柄一丈余长的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