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根还在,春天就不会死。”
与此同时,南中腹地,一座新学堂落成。校门前没有牌匾,只有一面空白石墙。校长宣布:今后每年毕业季,由全体师生投票决定墙上刻什么话。首届结果出炉,竟是一个七岁女孩提议的:
>“长大后,我要做个不说谎的大人。”
春风拂过,墙边幼苗破土而出。
某日清晨,阿?独自登上南中山顶。那里矗立着一把巨大的晶石斧,形如树根盘绕,光芒内蕴。他伸手轻触,斧身微微震动,似有万千声音在其中低鸣??那是十七年来,每一个读过《萤火包》、参加过议事亭、走过同心桥、喊过口号、写过心愿的人的心跳与言语。
突然,天空裂开一线光明,一只信鸢自云端俯冲而下,稳稳停在他肩头。尾翼上的“眼睛”图案熠熠生辉,下方多了一行小字:
>“我也看见了。”
阿?笑了。他取笔蘸墨,在鸢尾添上最后一句:
>“那就继续飞吧,直到再也没有人需要问:‘我能相信谁?’”
信鸢振翅而去,融入苍穹。
山下村落炊烟袅袅,孩童奔跑嬉闹,有人正在教老人使用新制的“公平秤”,有人围坐读报,讨论今年修桥预算是否合理。一名年轻母亲抱着婴儿走过溪桥,哼着熟悉的歌谣:
>“男搬石,女运土,
>谁说女子不如虎?
>堤垮了,家没了,
>但咱心里那杆秤不能输!”
桥下流水潺潺,倒映着蓝天白云,也映出两岸新生的稻田,整齐如棋盘,生机盎然。
而在遥远的北方,望云堡深处,霍九章正伏案疾书。他已年过六旬,两鬓斑白,仍在修订第十三版《民议亭建设指南》。窗外雪花飘落,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开门只见一名少年,浑身湿透,怀中紧紧抱着一份油布包裹的文件。
“阿爷让我交给您……这是辽东第三十六村去年的五色账本,还有大家商量出的新规矩。”少年喘着气,“他们说,您写的书救了全村,现在人人都会算账,没人敢贪了。”
霍九章接过账本,手指颤抖。翻开首页,一行稚嫩笔迹跃入眼帘:
>“老师说,规则比力气大。
>所以我们不怕坏人,
>因为我们有道理。”
老人久久伫立,老泪纵横。
良久,他提笔在扉页写下回信:
>“告诉孩子们,道理不止要懂,还要传。
>一代传一代,火就不会熄。
>我虽远在边关,
>但心与你们,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