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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冲出去（第1页）

“废物！”

董卓朝吕布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随即“锵”地一声掣出腰间佩剑，直指浴血苦战的牛憨，

对着四周西凉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全军听令！给本将军围杀此獠！取其首级者??赏千金，。。。

夜色如墨，笼罩着洛阳城头那面“讨逆”大旗。风卷残云，月光时隐时现，仿佛天地也在屏息等待一场风暴的降临。

长秋宫内，烛火微明。董仲?独坐窗前，手中握着一枚玉珏??那是先帝临终前亲手交给她的信物，上刻“忠贞不渝”四字。她指尖轻抚其纹，眼神却穿透宫墙，望向远方诸侯连营的火光。

那些火光，像星子落于大地，一盏接一盏亮起，连成一片燎原之势。她知道，自己点燃的这把火，已非一人之力所能扑灭。哪怕此刻被软禁深宫，形同囚徒，她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自由。

忽然，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几不可闻。但她耳力敏锐，立刻警觉抬头。

“公主。”一道低沉嗓音响起，带着熟悉的沙哑，“是我。”

帘幕掀开，一道黑影闪入，披着内侍服饰，面容却被兜帽遮掩。然而那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沉稳如古井??她认得。

“温侯……”她轻声道，语气中并无惊诧，反倒有一丝释然。

吕布摘下兜帽，露出冷峻面容。他身上有血迹未干，右手虎口裂开，显然刚经历过厮杀。

“华雄已察觉有人暗通宫外。”他低语，“今夜我斩了两名西凉细作，才得以潜行至此。时间不多，我说完便走。”

董仲?点头，静静聆听。

“董卓表面答应迎接诸侯入城议事，实则已在城中布下伏兵。他命牛憨率五千精锐埋伏于德阳殿两侧夹道，只待韩馥等人踏入宫门，便以‘谋逆’为名尽数诛杀，再嫁祸关东群臣，宣称他们意图劫驾篡位。”

她眸光一凝：“他是想借刀杀人，一战定乾坤。”

“正是。”吕布沉声道，“李儒献策，称只要除掉带头者，余者皆乌合之众，不足为惧。而你……”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若你在那时发声反对，便会当场被指为同谋，一并处决。”

董仲?冷笑一声：“倒真是狠辣周全。可惜……他们忘了，人心不是刀斧能斩尽的。”

她站起身，走到案前，提笔疾书，不过寥寥数语，而后吹干墨迹，折成小笺递出。

“这是我写给韩馥的密信，你务必在明日清晨前送到他手中。告诉他：**莫信宫门诏令，切勿孤身入朝；联军不动，则董贼不敢先发；拖得一日，便多一分胜算。**”

吕布接过信笺，收入怀中，却未立即离去，而是深深看着她：“你可知，若事败，我不但救不了你，反而会成为第一个被清算的人？”

她望着他，目光清澈如水：“我知道。所以我从不曾命令你做什么，我只是问你一句??你还记得并州的风吗？”

吕布身形微震。

并州……那个遥远的北方边陲。他曾是丁原帐下骑都尉，驰骋雁门之外，追击匈奴铁骑至大漠深处。那时的风，凛冽而自由，吹过旌旗猎猎，也吹过少年将军心中对家国的赤诚。

可自从随丁原入京，步步陷入权谋泥潭，直至拜董卓为义父，他的剑开始染上忠良之血。他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的臣？谁的将？

直到今日，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听见一个女子以命质问天下纲常，他才猛然惊觉??

原来他还活着，还有心跳，还有羞耻与愤怒的能力。

“我记得。”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所以我来了。”

话音落下，他转身欲去。

“温侯。”董仲?忽然唤住他。

他回头。

“若有一日，天下重归清明，我希望史官写下这一笔时，不会只说你是‘弑主之徒’，而是‘护国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