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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回家（第2页）

“放箭！”牛辅的声音冰冷无情。

箭矢如蝗，木筏剧烈晃动。一名划桨士卒被贯穿胸膛，栽入激流。刘疏君左臂中箭，仍死死握住舵柄，嘶吼：“撑住！再撑一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天空骤然炸响一道惊雷！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视线模糊，敌军攻势暂缓。趁着这短暂混乱，最后一筏终于靠岸。

“撤！进村！”刘疏君下令。

众人拖着疲惫之躯涌入河边小村，却发现村中空无一人，屋舍皆毁，唯有一座残破祠堂尚存。显然此地已被飞熊军洗劫。

“休整一刻钟，换药止血。”莫晶惠沉声道，“然后继续南下，不可久留。”

刘疏君倚墙坐下，拔出臂上箭矢，冷汗直流。傅士仁撕下衣襟为他包扎，神情凝重：“我们损失了四人，粮草损毁近半。若再遇追兵，恐难支撑。”

“那就不能让他们再追上来。”董卓突然冷笑，从怀中摸出一枚铜符，“这是我当年掌控西凉军时的虎符信印之一。你派人送去陇西，交予我旧部校尉李???此人贪财好利，但对我忠心未改。只需许以重金，他必会起兵袭扰长安，迫使牛辅回防。”

刘疏君一震：“此计可行！但派谁去？路途遥远，凶险万分。”

“我去。”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牛憨挣扎坐起，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却燃烧着火焰：“我还能骑马……只要一口气在，就能把信送到。”

“你不行！”刘疏君厉声拒绝，“你伤势未愈，经不起长途奔波！”

“正因为我不行，才更要去做。”牛憨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殿下，您救我性命，待我如兄弟。今日若能以我一命换大局转机，值了。”

室内寂静无声。良久，莫晶惠重重拍其肩头：“好汉子！我给你最好的马，最快的刀，最精的干粮！若你死在路上，我莫晶惠发誓，必将你名字刻入宗庙，世代供奉！”

当夜，牛憨饮尽一碗烈酒，披甲跨马，在众人注视中独自踏上西行之路。临行前，他回头望了一眼刘疏君，用力抱拳，然后策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五日后，济北国边界。

关羽立于高岗之上，青龙偃月刀斜指苍天，赤兔马嘶鸣震野。身后八万大军旌旗蔽日，刀枪如林。一名斥候飞奔而来：“报！东郡方向急信！刘使君已渡黄河，正向我军靠拢，距此仅六十里！另据线报，西凉李?突袭武关，牛辅被迫撤军回援！”

关羽抚须大笑：“大哥果然未负天下人！传令三军??整队迎驾！”

与此同时，洛阳城中，司马府。

丝竹依旧，舞姬翩跹。司马瘫坐榻上，手中金杯盛满美酒，眼神却阴鸷如鬼。一名亲卫跪禀：“牛辅将军奏报，刘疏君等人已入兖州，与关羽汇合，暂时脱险。”

“啪！”酒杯砸地粉碎。

“废物！八千飞熊军，竟拦不住几个伤残败寇！”司马咆哮起身，一脚踢翻案几，“还有那个董卓！竟然活着逃出去了？他手里还有什么底牌？”

亲卫颤声道：“据说……他交出了一枚虎符，疑似调动旧部反攻长安……”

“李?？郭汜？”司马冷笑，“一群鼠辈罢了，不足为虑。真正可怕的是……”他眯起眼睛，望向北方，“那个叫刘疏君的年轻人。他能让牛憨为之赴死，能让司马防倾囊相助，能让董卓临危托付……此子若不死，必成心腹大患！”

他缓缓坐下，声音森寒：“传我密令，派出‘黑翎死士’，不惜一切代价，截杀刘疏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而在千里之外的荒原上，一头孤狼般的身影仍在前行。牛憨伏于马背，伤口溃烂，高烧不退，却始终紧握胸前布袋??那里藏着改变天下格局的一纸密信。

他曾是个樵夫，砍柴为生，默默无闻。

如今他是季汉的火种，是忠义的化身，是乱世中不肯低头的脊梁。

风沙漫天，朝阳初升。

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融入那一片金黄的地平线。

而属于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