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言不明所以:“可那些都是从现代搬过来的理论。大煊这片淤泥地上,还不知道可不可行。”
苏玄煜摇头,温声道:“对我来说不一样。”
他们都在隐隐期盼明日的科举殿试,即使西门映雪夺得状元与否都已经名满大煊。
一个女子在淤泥地上栽种出荷花,远比满池的荷叶珍贵。
他与苏玄煜此番举动,是想在千百种行业修生养息之际,择选出真正有才能之士,播种在污水淤泥里。
此番科举的主题是“进”,如何进,保守还是激进?
他们择了几颗莲蓬种子,需要良士自身勤勉,冲出污泥,不染纤尘,自带尖刺。
一旦达成休憩之势,那些莲蓬种子务必要撑起腰杆与花叶,为万民遮风挡雨。
惟同大观,万殊一辙。
一旦大煊误走歧途,那些坚韧的莲蓬也甘愿化作利骨,寒冬里挺立身躯,化作干瘪的骨骼,吞噬最后的烈风暴雨,直至隐没淤泥之中。
宫宴
昭澜城内,自猫妖案结案之后,还未消停几日,便被突如其来的科举改革砸得晕头转向。
对他们来说,自大煊立国开始,男子便掌握着大煊全部权利,女子体弱、无才、怯懦,如何能堪当大任?
可圣上仿佛被妖魔迷失了心智,竟然革新科举成男女同考。
简直亘古未有、丧心病狂、不可理喻!
城内大半的男书生拾起笔墨,与其相信科举公平,不如嘴上骂个痛快。
城内谁不是考了数次科举无一上榜,被王爷塞入的关系户挤压比比皆是,他们早已积怨已久。
他们并不知晓城内夺位之战迫在眉睫,男书生自觉尊严被践踏,这点风声皆被他们的怒火掩埋。
次日,皇城内被誉为最有可能摘得状元的匿名诗人,竟公布自身是个女子,且是武将的女儿西门映雪!
此前,西门映雪的诗集标新立异,无论是韵律、功底,还是古籍深研、民生外交,她都能惊艳满城学子。
要知道,昭澜城内的先生学子,皆是大煊数一数二的人才。
不少人贿赂印诗集的贩子,想要求得她的诗评。
在苏玄煜昭告大煊,将财政大权交予大长公主苏止儿时,风波滞缓后暴起。
他们悚然意识到,圣上的革新是真的,他真的想让女子入朝为官。
那几日,男书生白日写诗唾骂,各自发誓绝不参与此次科举,有的甚至摁指印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