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滨,与西漠的苍凉戈壁和星罗群山的璀璨奇诡截然不同。
蔚蓝的海水无边无际,与天空在远方连成一线,波涛舒缓地拍打着银白色的细腻沙滩,带来咸湿而清新的海风。
空中盘旋着不知名的美丽海鸟,发出清亮的鸣叫。
沙舟并未首接闯入凡人聚集的渔村港口,而是选择了一处僻静而优美的月牙形海湾降落。
洁白的沙滩,碧蓝清澈的海水,以及岸边几棵姿态优美的椰树,构成了一幅宁静和谐的画卷。
舟门滑开,温暖的海风立刻涌入。云疏月今日并未穿着那身流光溢彩、清冷华贵的月华鲛绡裙,而是换了一身更适合海滨的装束。
她身着一袭柔软飘逸的水蓝色广袖留仙裙,衣料是顶级的东海鲛绡纱,轻薄透气,遇风则动,仿佛将一抹清澈海水披在了身上。
裙摆和袖口绣着精致的银色浪花纹样,随着她的动作漾开柔和的涟漪。
长发也未再梳成复杂的发髻,而是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松松挽起一部分,其余青丝自然垂落肩后,鬓边簪了一小朵刚采的、灵气盎然的粉色海灵芝作为点缀。
整个人显得清新灵动,又不失仙子的飘逸,更添了几分平日罕见的闲适与娇俏。
“哇……”她忍不住轻声惊叹,清冷的眸子被眼前开阔壮丽的海景点亮。
她自幼生长在内陆,后又常年居于清月峰,虽修为高深,能飞天遁地,但如此近距离地感受浩瀚大海,仍是第一次。那无垠的蓝色,让她心旷神怡。
顾清尘看着她这身新打扮和难得露出的小女儿情态,眼中满是惊艳与笑意,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月儿这身打扮好看,像海里的小仙女。走,踩沙子去!这感觉可比踩飞剑有意思多了。”
两人脱下鞋袜,赤足踏上细腻温暖的沙滩。
云疏月起初还有些矜持,小心翼翼地用脚尖碰了碰沙子,感受着那柔软微痒的触感,水蓝色的裙摆扫过脚踝。
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轻踩了几个脚印,看着海浪涌上来将脚印抚平,又忍不住再踩。
顾清尘在一旁看得好笑,故意走到她身边,用力一踩,溅起些许沙粒,弄到了她水蓝色的裙摆上。
“呀!夫君!”云疏月轻呼一声,看着裙摆上那几点不协调的沙粒,嗔怪地瞪向他。这身衣服虽不如月华裙珍贵,她也是喜欢的。
顾清尘却哈哈大笑,非但不知错,反而变本加厉,弯腰掬起一捧海水就向她泼去!
清凉的海水溅在她水蓝色的衣袖和裙摆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云疏月下意识地闭眼缩了缩脖子,随即睁开眼,看着笑得嚣张的夫君,那点小小的矜持和心疼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反正这身衣服本就轻便,弄湿了也不怕。
“夫君你……看招!”她也有样学样,凝聚起一小团水球,精准地砸向顾清尘。
顾清尘岂会轻易中招,身形微动便轻松避开,反而又引来更多海水:“哈哈哈,月儿你这准头不行啊!”
“不许躲!”
两人竟如同寻常少年少女般,在海边追逐嬉闹起来,清脆的笑声洒落在海浪声中。
云疏月水蓝色的裙袂被海水打湿,贴在纤细的小腿上,广袖沾了沙粒,长发也有些凌乱,脸颊因运动而泛着红晕,清冷的眉眼此刻完全舒展开,洋溢着纯粹的快乐。
闹够了,顾清尘才笑着认输,任由云疏月一个小水球砸中自己胸口,然后趁机将她拉进怀里。
“好了好了,为夫认输,我家月儿最厉害了。”他低头,用指尖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水珠和发丝上沾到的细沙,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云疏月靠在他怀里微微喘息,眼里还带着未散的笑意,小声嘟囔:“……夫君就会欺负人。”
“这哪是欺负,这是夫妻情趣。”顾清尘理首气壮,揽着她走到干燥的沙滩坐下。他变出一张巨大的柔软绒毯铺在沙子上,又拿出各种灵果点心和一只玉壶两只酒杯。
“来,月儿,尝尝这‘碧海潮生酿’,用东海深处的灵藻和几种海花果酿的,别处可喝不到。”他斟满一杯递给她。酒液呈漂亮的蔚蓝色,散发着清冽的酒香与海洋的独特气息。
云疏月接过,小口品尝,眼睛微亮:“好喝。”清甜中带着一丝微醺,灵气盎然。
两人就坐在沙滩上,依偎着,看着潮起潮落,品着美酒灵果,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顾清尘时不时指着某只奇特的海鸟或某种贝壳,给她讲些有趣的东海见闻,偶尔穿插几句歪理邪说,逗得她忍俊不禁。
夕阳渐渐西沉,将海天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色,景色美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