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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爱上彼此的理由（第1页）

温泉谷的夜色温柔得如同墨玉中流淌的蜜糖。星光与温泉蒸腾的朦胧水汽交织，为并肩漫步的两人披上一层梦幻的轻纱。

西下无人，唯有淙淙流水与细微虫鸣衬得夜色愈发静谧。

云疏月轻轻将头靠在顾清尘肩头，感受着他手臂传来的沉稳力量与体温，心中被一种饱胀的、安宁的幸福填满。她忽然没头没尾地轻声问了一句：

“夫君……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月儿呢？”

问题问得突然，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与好奇，仿佛藏在心底很久，终于在这无人打扰的温馨夜色中鼓足了勇气。

顾清尘脚步未停，闻言低笑了一声，侧头蹭了蹭她的发顶：“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想知道。”云疏月小声嘟囔，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他宽大衣袖的边缘。

顾清尘沉吟了片刻，目光投向远处朦胧的山影，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声音也变得更加低沉温和：

“若说最初……大概是在那一片死寂血腥里，看到你那双眼睛时的……怜悯与触动吧。”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那时你小小的一个，缩在废墟里，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都流干了，可那双眼睛里，除了恐惧，还有一股怎么都压不灭的……生的韧劲。像石头缝里拼命往外钻的小草，明明脆弱得下一秒就要折断，却偏要倔强地活着。”

“就……只是因为怜悯吗？”云疏月抬起头，清亮的眸子里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黯淡，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完全满意。

“傻月儿，”顾清尘失笑，停下脚步，转身认真地看着她，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怜悯或许是最初伸手的理由，但喜欢和爱，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怜悯？”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温柔，带着追忆的暖色：

“是因为后来啊……后来把你带回清月峰，看着你一点点从那个惊惶不安的小丫头，慢慢长出尖刺，变得清冷、戒备，却又在无人处，会因为一朵花开、一场初雪而偷偷露出一点点属于你这个年纪该有的好奇和欢喜。”

“是因为你明明怕我怕得要死，觉得我高不可攀，却还是会在我闭关出来时，偷偷在洞口放上一瓶自己笨手笨脚收集的露水，虽然从来不敢说是给我的。”

云疏月脸颊微微发热，那段小心翼翼、仰慕又不敢靠近的岁月仿佛就在昨日。

顾清尘继续说着，语气里带着笑意：“是因为后来教你练剑，你明明根骨绝佳，悟性也高，却总因为心急想快点变强而出错，把自己气得眼睛通红，却偏咬着牙不肯放弃，一遍遍练到脱力。”

“是因为你第一次成功炼制出丹药，明明只是最基础的聚气丹，却捧着那几颗坑坑洼洼的丹药，眼睛亮得像星星，偷偷看了我好几眼，想让我夸又不敢说的样子。”

“是因为你渐渐长大，出落得越来越好看，宗门里那么多青年才俊明里暗里示好，你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知道跟在我身后，像个小尾巴，问我‘师尊今天修炼顺不顺利’、‘师尊这件新袍子喜不喜欢’……”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呼吸可闻，声音低沉而缱绻：

“是因为不知从哪一天起，我闭关时会开始想你今天吃了没，有没有偷偷熬夜看书，练剑有没有伤到自己……出关时第一眼就想看到你等在门口的身影。

是因为发现我这活了千年、本该古井无波的心，竟然会被你一个眼神、一个抿唇的小动作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