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还在发光,像是里面藏着一颗不肯熄火的星。林小满伸手按住它,掌心传来一阵灼热,她没缩手,反而用力压下去。光从指缝里渗出来,照在她手腕内侧一道旧疤上,微微发烫。
她抬头看向周予安。他站着没动,但呼吸比刚才深了些,像是在忍什么。左手攥着右臂,指节发白,斗篷边缘的金纹正一明一暗地跳动,像心跳失了节奏。
“它在拉你。”林小满说。
周予安点了下头,“不是强拉,是……在接通。像电话拨通了,对方一首等着。”
林瑶站在柜台边,手搭在向日葵守护灵下方的画稿上。花瓣光晕稳定,但颜色变了,不再是暖黄,而是偏冷的银白,像被什么信号调了频。
“不能再拖了。”林小满松开布包,转身从书架最下层抽出一本薄册子。封皮褪色,边角卷起,写着“引魂残录·卷三”。她翻到中间一页,指尖划过一行小字:“跨域信标,三源为基,血为骨,泪为引,心为核。”
“我们要做个新信标。”她说,“不是靠系统认,是我们自己造一个,能由我们掌控的。”
周予安抬眼,“可系统己经启动了。”
“那就抢在它完成同步前,把门换成我们自己的钥匙。”林小满合上册子,“它要的是终端,我们就造一个终端容器。你还是那个‘人’,但接入的不再是它的规则,是我们搭的桥。”
林瑶抬头,“材料呢?这上面写得跟谜语一样。”
“忠诚之血、智慧之泪、守护之心。”林小满念出来,“不是名字,是属性。得找符合这三种执念的东西。”
话音刚落,锦囊从书架上滑了下来,落在柜台上。朱砂星图自己亮了起来,一道细线从红星球延伸出去,指向某个方位——三百年前,战场边缘。
“它在提醒我们时间不多。”周予安伸手想碰,被林小满拦住。
“你现在碰任何东西,都可能被系统顺势接走。”她把锦囊推远,“先找材料。一个都不能错。”
三人沉默了几秒。
林瑶先开口:“智慧之泪……我可能有办法。”
她低头看向画稿,指尖轻轻抚过向日葵的花瓣。那晚张远的录音回荡在脑海里,他声音断续,讲的是任务失败前的最后一道判断——放弃返航,把数据传回地面。那一刻,向日葵守护灵曾微微颤动,像是被什么击中。
“不是悲伤,是明白。”林瑶低声说,“他知道自己做对了,但代价是永远回不去。那种清醒的牺牲,算不算智慧?”
林小满没回答,只是看着她。
林瑶闭上眼,手指在画纸上划出一道弧线。向日葵的光晕开始收缩,花瓣缓缓闭合,再睁开时,中心多了一滴透明的液体,悬在空中,不落。
她轻轻一抖手腕,那滴泪落进一只瓷碟里,泛起一圈微光。
“第一样。”她说。
林小满点头,转向周予安,“忠诚之血,只能从将军那里来。他当年为护军令自断经脉,血浸透战旗,那股执念至今未散。”
周予安伸手入怀,掏出一块布巾,上面染着暗红痕迹,“他留下的。说万一有用,就交给你。”
林小满接过,指尖触到布料瞬间,那血迹竟微微发烫。她将布巾铺在锦囊上,轻声念了一句古咒。血痕开始流动,像活过来一般,顺着朱砂星图的纹路爬行,最终在中心凝成一个微小的阵眼。
基座成了。
最后是守护之心。
“这个最难。”林小满看着空着的信标中心,“不是谁都能给的。得是真正愿意为别人承担执念的人,心甘情愿,不求回报。”
林瑶忽然笑了下,“也许不用找那么远。”
她拿起画稿,放在柜台上,用笔尖在空白处轻轻一点。纸面泛起涟漪,随即浮现出一面虚影墙,墙上贴满纸条,字迹各异。
“这是……”周予安走近。
“心愿墙。”林瑶说,“之前那些被超度的人,走之前留下的祝福。有人写‘谢谢让我说完最后一句话’,有人写‘替我看看春天的花’……这些不是执念,是谢意,是牵挂,是想守护什么的念头。”
林小满看着那些纸条,一片片飞向信标中心,触碰到的瞬间化作光点,沉入阵眼。光点越聚越多,最终凝成一颗缓缓跳动的光核,像一颗活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