颧骨高高凸起,脸颊深深凹陷,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原本花白的头发如今完全变成了枯草般的惨白色,稀疏地贴在头皮上。
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蜡黄色,像是所有的生机都被抽走了。
但最可怕的,是他皮肤下那些正在蠕动的东西。
透过那层薄如蝉翼、几乎透明的苍老皮肤,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丝丝紫色的物体在缓慢地移动。
那些东西像是某种活体生物,又像是能量的具现化,在他的太阳穴、颈部、手臂、甚至脸颊等处不断地蠕动、顶起、然后又沉下去。
每当那些紫色物体顶起皮肤时,余晋江就会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枯瘦的身体微微抽搐。
即使在昏迷中,他紧闭的双眼也不停地颤动,眼皮下的眼球快速转动着,眉头紧锁,像是在与某种可怕的东西搏斗。
房间的角落里,几台老旧的监测仪器闪烁着微弱的绿光。仪器上的曲线图剧烈波动着,发出“滴滴滴”的急促警报声,但似乎没有人在意。
铁板墙壁上挂着几根粗大的锁链,链条末端是生锈的镣铐,不知曾经束缚过多少人。
地面上有暗红色的污渍,即使被清洗过也无法完全去除。
天花板上的管道不时传来“咣当”的金属撞击声,和远处某种沉闷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不安的背景音。
整个空间似乎在微微晃动,像是处于某个移动的巨大结构之中。
余晋江的右手无力地垂在床边,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枯树的根茎。
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已经被紫色的液体浸透,散发出一股腐臭和化学药剂混合的怪味。
他的手指偶尔会痉挛般地抽搐一下,指甲盖已经发黑,指甲缝里满是污垢和血痂。
在他的左侧,一个输液架歪歪斜斜地立着,透明的输液管连接着他的手臂。
但输液袋里装的不是普通的药水,而是一种深紫色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那液体缓缓流入他的血管,而每当液体注入,他皮肤下那些紫色物体就会蠕动得更加剧烈,仿佛在欢呼雀跃。
余晋江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但又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带着绝望和恐惧。
房间的铁门上有一个小小的观察窗,厚厚的玻璃上布满了水汽和污渍。
偶尔会有人影在门外闪过,但没有人进来查看。
余晋江就这样被遗弃在这个铁笼般的房间里,生死未卜。
穿过一条狭窄的金属走廊,越过两道厚重的防水门,就是这个底层区域的控制中心。
这个控制室的设施要比关押余晋江的房间先进得多。
墙上排列着数十台显示器,显示着各个舱室的实时监控画面。
其中一台屏幕上,正清晰地显示着余晋江那间密室的情况。
控制室的灯光比外面的走廊要明亮一些,但依然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空调系统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将外面潮湿闷热的空气过滤成干燥而冰冷的气流。
地板和墙壁都在轻微地颤动,暗示着这个空间正处于某种移动状态。
房间中央的操作台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戴着厚厚的眼镜,手里拿着一块电子记录板,正专注地记录着什么。
他的白大褂上沾染着点点深色的污渍——那可能是血迹,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东西。
另一个人,就是那个曾经出现在都江城废弃仓库的妖艳女人。
她身穿一袭暗红色的紧身皮衣皮裤,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展现出来。
长长的黑色卷发披散在肩上,在灯光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
她的脸涂着精致的浓妆,猩红的嘴唇像是沾满了鲜血,眼角描着上挑的眼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而致命的美感。
此刻,她正站在显示器前,用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屏幕上余晋江的画面,嘴角勾着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排异反应比预想的要强烈。他的年龄本来就大了,六十二岁的身体机能远不如年轻人。从生理数据来看,他最多还能撑七十二小时。如果排异反应无法得到控制,他会死……”白大褂男子推了推眼镜,声音干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