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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别(第1页)

出于女儿身被暴露的惊惧,郎瑛双手微颤着擦身穿衣,豁开门扉,仿若在耳畔巨响的心跳声渐弱。

夏夜微燥,蝉虫蔫蔫地叫着,此外空气中再无其他声音,一片浓稠的寂静。

不安的杂念麻酥酥地蚕食着头脑、心脏,是前日来此沐浴懈怠了,遭人偷窥了吗?二进堂签押房离赵世衡住所极近,若有心,三两步便能至此。

若福顺公公真知晓她的女儿身,自己未查明阿兄黄册案真相,半道折戟不说,后湖所有巡防、管事官吏亦无一能免责,这就是他叫嚣的底气?

郎瑛抬头仰望漫天闪烁星辰,顿感己身渺若微尘,古往今来,多有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之士,如今自己便学他们一遭,蚍蜉撼树又如何,既入后湖查案,阿兄案件真相未明,断不能暴露身份,咬牙挺着也得到最后一刻。

廊下月门晃过一盏孤灯,一点橘光后,赵世衡提着灯笼回到居所,见着她面色惨白地站在门户中,亦不自觉凝重了脚步。

清风拂面,郎瑛晃觉被人一把拽进了屋子,按在圈椅上,赵世衡原站在她身后,似是赌气,转到她面前,手指点在郎瑛额头。

“我真是被你们兄妹俩折腾够呛,小惩大诫而已,每次都是哭的哭,闹的闹。抄《大诰》竟有这么痛苦,教你面如纸色?”

嗯……抱着赵世衡腿哭的总是二哥,吊着赵世衡脖子闹的总是她。

郎瑛凝望着赵世衡,抑住失调的嗓音,装着二哥平时的吊儿郎当样,将他的由手掌摊开指点着:“大哥哥自四岁便握着笔杆,中指关节内侧、无名指关节外侧、拇指与食指指腹都长了茧,多年持笔日夜不停,誊抄《大诰》对大哥哥来说,简直是菜刀切豆腐。可我,原是一个国子监无事佬,白日库房驳查便耗掉半条小命,手指酸麻微颤,入夜哪里还有力气誊写?”

赵世衡听着这番说辞,轻笑摇头:“我从小抱你长大,你的鬼心思一看便明。你摸着良心说,我让你抄是为了惩罚你?”

“初衷是极好的,教我谨言慎行,不可鲁莽行事,冲动的条条刑罚都在《大诰》里写着呢。”郎瑛语气一转,打着哈欠,“可实操却是阻碍重重,大哥哥你知道的,我真的手软没力气,现在还有弥漫的症状。好像……脑袋也晕……身子……也晕……”

眼下急需回号舍仔细盘算清楚,抑或是找祝千秋旁敲侧击,而不是在这里白白誊抄误了时光,现不知福顺公公是否真知她是女儿身,她实赌不得。

郎瑛晃着脑袋,朝前直愣愣一栽,企图蒙混过关,岂料赵世衡并未拍醒她脑袋放她回去,反而任由她倒进怀中,头顶手掌摩挲,传来一口叹气,接着双臂轻轻将她圈住。

躬着身子,赵世衡的玄色袍子撞了郎瑛满眼,织锦中的银色丝线若隐若现,恰似隐匿在黑色中的长蛇,闪着鳞光,对她倏然探首。

“侍郎大人——”

一个哀幽幽的声音冲进来,随着鸣蝉声戛然而止,僵在原地。

郎瑛猛地起身,肩膀上赵世衡的双手仍按住她,约两息后,缓缓移开。

段绮正捂着脑袋靠着小吏,目光瞟向窗外,勉强将惊讶的嘴合上,道:“侍郎大人,您可管管那个公公,他吃饱了见谁喷谁。我仅是路过,便被骂了八辈子祖宗,现在头还嗡嗡作响,骂言尤在耳。”

赵世衡转向小吏:“没堵嘴?”

小吏揉了揉幻听的耳朵,从福顺公公一大串乌七八糟的脏话中,摘了关键点,讷讷道:“福顺公公说他还未定罪,没道理被户部的人惩戒,还说他虽有错,但能将功补过,要写状子,反告至御前。”

福顺公公如此一边咒骂,一边挥着王八拳将小吏们恐吓打跑。

赵世衡眉眼微蹙,肃穆之气陡升,正欲便领着段绮正、小吏往关押福顺公公的屋舍走去,眼角总有一抹玉色若隐若现。

止住了脚步,赵世衡也不回首看,轻道:“跟上。”

郎瑛的面庞自月上柳梢的翠枝间探出,依言正大光明跟在赵世衡身后。

*

小吏在前提灯照路,几人一路无话,或轻或重的脚步踩在小径上,片叶不沾身,流萤随人起。

每当小吏回首看着身后人的脚步,与段绮正照面,二人脑海中反复回想着闯入侍郎居所的场景。

虽说曾是连襟,郎初自幼得赵侍郎照拂,情谊无间,少年投向兄长怀抱,彼者又怜爱视之。

谈不上出格之举,但又透着微妙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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