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多谢!”见失物复得,不用再被王义惩处,安顺喜出望外将账本连忙接过。悄悄打量眼前这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府中这号气度不凡的人物,但听这人话中能够随意在王府散步,料定不是一般人,忍便小心问道:“不知你是?”
“我姓晏,名凤辞,表字羽仪。”晏凤辞语气格外亲切,“乃是王爷新任的客卿。”
“在下安顺。”安顺也向他说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晏客卿!”安顺忙躬身行礼,将名号牢牢几下,又忍不住好奇:“不知先生现在府中掌管何事?”
安顺只是随口一问,没曾想晏凤辞态度坦诚,真的告诉了他:“不过是帮王爷焚香磨墨,口述笔录,批改公文罢了。”
安顺一听,心头那件盘桓已久的事便冒了出来。换做旁人他是万万不敢相求,但晏凤辞看起来好相处,也好说话,便大着胆子道:“我有一件事想拜托客卿,您可否答应?”
晏凤辞眸光深沉,欣然道:“是什么事?我若是能帮到的,一定会帮。”
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这位客卿先生相当好说话,安顺便直说:“家母病重,我想给家母写一封信,但我识字不多,想请客卿代笔。”
晏凤辞听后道:“孝心难得,理应成全,你可有纸笔?”
“广储司有,客卿请随我来。”
两人一同来到广储司,桌案上还有几本敞开的账本,安顺将那些账本合上,请晏凤辞坐在椅子上,为他重新磨了墨,将毛笔交于他手中。
晏凤辞挽住衣袖,持笔待写:“你想对令堂说些什么,全数告知与我。”
安顺点点头,便开口陈述,晏凤辞按照他的话在纸上游刃有余地写着,片刻后,拿起纸张,对着半干的墨迹吹了吹,淡淡墨香飘散开来。
安顺接过信纸,看过一眼,虽然只能识别几个常用的字,但也能看出字体潇洒飘逸,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客卿写得一手好字!”他真心夸赞起来。
“谬赞了。”晏凤辞将毛笔轻轻放在砚台上,“你若是以后有需要,可以到西厢房找我,有人阻拦的话就说是我让你过来的。”
安顺心里十分感动,忙将信折好揣进兜中,由衷认为晏客卿人美心也善:“客卿真是一位好人。”
“哈哈哈哈。”晏凤辞笑起来,从座位上站起,背着手走到门口,“我先行离开,去寻那只扁毛畜牲,希望它在我找到它之前能少惹些事端。”
安顺将他送出去,返回自己的案前,发觉账本上沾了一点还未干涸的墨,赶紧擦掉。
向门口张望几眼,确定无人时,才掏出方才的信,仔细品读起来。
正看得出神,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
“呦,你在看什么?”不等他反应过来将信纸收起,席艰便一把夺过纸张,放在眼前从上到下看过,“信不是你写的。”
安顺抢过信纸,横眉冷对他道:“不关你的事。”
席艰揉搓方才信纸划过的地方,斜眼看他道:“你告诉我,是谁帮你写的这封信。”
“用不着你管。”安顺侧过身子,避开他的视线。
席艰见他如此,有些不满,将他生生扳了过来,面对自己,“你不必避开我,方才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我已将这信看的差不多了,你母亲病还没好?”
安顺没理他,席艰继续道:“我知道你担心你母亲,可担心又有什么用呢,不如想办法弄些钱给她治病来的有用。”
见他一副倔强模样,席艰忍着不悦,重重地点了点他的额角,眼神阴沉,“听我的话,有的是办法能帮你弄到钱治你母亲的病,就像上次一样,我们俩合作,谁也不会发现。”
安顺脸上浮现出犹豫的表情:“王爷待我们不薄,我不想……”
席艰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怒喝:“你可真是够忠心的啊!若不是因为他,我早该成家立业,而不是像如今这般任人嗤笑。”
“你忘了?不是王爷极力相求,你还能站在这里吗,怕不是早化为身首异处的枯骨了吧。”安顺不甘示弱,站起来与他对峙。
席艰怒极反笑,两只眼睛布满红彤彤的血丝,他已愤怒到了极点:“少废话!快点告诉我是谁帮你写的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