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举动兴许不太合规矩,引得旁边的男子怒目而视,他说了两句方言,接着人群里响起一阵阵欢呼。
周岫不解地望向魏妤,魏妤笑了笑“别担心,他这是说你不守规矩,要向你发起挑战。”
“哦,挑战什么?”
“摔跤。”
“输了会怎样?”
“输了你就不能送女子彩缎了。”
“哦,”周岫了然地点点头,随即又问“那要是赢了呢?”
“赢了其他人就不能送我彩缎了。”魏妤顿了一晌“你没摔过跤,意思一下就好了,别把自己弄伤着了,这不是什么大事。”
周岫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魏妤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毕竟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挺好面子……覃礼文从小就在寨子里长大,他比他要懂得更多摔跤技巧……
彩缎被还了回来,那人将彩缎拴在了腰间,周岫也造着他的样子拴了起来。
他比他要高,意味着下盘没他稳,他学过跆拳道,却没接触过摔跤,其实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生活在农村的人力气总是比城里人大些,那人手膀子很粗,抓着他使力时他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身体不被他撼动。腰间的彩缎似乎是着力点,双方都可以抓握,周岫不甘示弱地钳住他两侧,用力将他脚跟掀起来。他自己也被那人掀翻,两人一同摔倒在地上,又爬起来揪扭在一起。
这似乎是一项大家都爱看的娱乐活动,篝火旁几乎围满了人,进出的路口被堵得水泄不通。这种事每逢宴席佳节都有可能上演,只是同时碰到两个势均力敌的小伙儿的情况不多。
摔跤对体能的消耗很大,如果不是长期健身,他应该已经到了极限。
那人虽然力气大,耐力却并不持久,看他那模样,兴许也还在读书,为他加油呐喊的人很多,他看了一眼,像濒死的鱼似的,突然又弹跳起来。
两人都流了不少汗,在寒冷的冬日里喘着粗气。
再这样下去他自己也快吃不消了。
周岫凝了凝眸子,手扣着他的下臀肌和他再一次扭在一起。
这个着力点很好,他几乎没太费力就将他掀翻在地。
这不是角逐场,事情总趋向于保留一丝情分,讲究一个点到为止。
他很幸运地获得了胜利,人群中涌出一群妇人,她们手里拿了十来只牛角杯,边唱歌边给他倒酒,和刚才他看到的流程大差不差。
周岫很少喝酒,他们这边自酿酒的度数不低,他犹豫着要不要喝,如果喝了,他大概会醉。
周岫身上沾了泥,脸色不是很好,魏妤忍不住叹了口气“阿婆你们莫为难他,他没喝过酒,一会儿走不了夜路了。”
“怕囊,男子巴叉不会喝酒像什么话!给男人家臊皮。”
“他是外地过来耍的,看个风土人情,不太懂规矩,我替他喝嘛,大家高高兴兴地。”
“也行嘛,总要有人喝。”
妇人嗔怪地看了周岫一眼“小伙子按理说是不得行的,小姑娘替你喝喝得臊皮,遭不住她心痛你嘛我们也没法。”
喝酒是他们崇尚的文化,不会喝酒意味着无能,没有气魄,甚至让人瞧不起。
魏妤垂着眼睛抿着杯里的酒,酒味太冲,她难受得直皱眉,眼睛水汪汪的,看得人心生怜惜。
八大杯,喝完她应该会醉得不成样子。
周岫皱了皱眉,终于从她手里把酒抢了过来。
他喝了一口,是自酿果酒,其实并不算多醉人,周岫连着灌了几大杯。
魏妤不知道他以前喝不喝酒,生怕他会喝醉,担忧地替他分担了几杯。这一举动引得妇人们阵阵发笑,打趣的声音不绝于耳。
喝过妇人们的酒,周岫还要喝一杯魏妤的入口酒。
四周起哄的声音络绎不绝,魏妤将酒杯咬住,周岫半跪下身去。
因为低头,她额前的银饰玲玲作响。
他的头靠近她小腹的位置,视线往上率先看到的是她胸脯的弧度,然后是精美的下颌,俯视他的眼睛……
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她的脸浮上些许薄红,眼波流转,妩媚生情,那双眼睛几乎引人深陷……
酒液沿着杯口流下,周岫只是微微张口,两人并不默契,酒砸在他下巴上溅出一片水光,在篝火的映照下越发潋滟,为了更好地接住,周岫半站起,仰着头凑近她。距离太近,他的脸几乎就在她眼下,两人视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