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请说。”少年忙正了正身姿,以示尊敬。
朱厚熜略一沉吟,问道:“对王学,你怎么看?”
顿了顿,“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说实话就好。”
“是。”少年思考片刻,缓缓开口,“心学一道有利有弊,且利弊难分高下,孙儿以为,王学是剑走偏锋的学说。”
老道士不置可否,示意继续。
少年沉吟着说:“其实这个剑走偏锋,并非指是王阳明的心学,而是世人学的王阳明心学。嗯…,就像孔孟儒学,孔孟的儒学,跟孔孟故去后的孔孟儒学,并不完全一样。换之心学亦然。。。。。。甚至在其活着的时候,说话之人说的,与听话之人听的,也就不一样。”
“是啊,千人千面,千人千面啊。。。。。。”老道士深以为然。
少年笑嘻嘻道:“皇爷爷一言中的!”
“呵呵。。。。。。你既然这么聪明,当知道皇爷爷想听什么吧?”
少年沉默。
过了会儿,抬起头道:“爷爷,我来!”
老道士抬手抚摸着孙子青涩的面庞,满是慈祥,“可这是爷爷的事啊。”
少年张了张嘴。
朱厚熜轻声呢喃:“剑走偏锋,剑走偏锋。。。。。。数千年来中庸大行其道,如今如日中天,却只能剑走偏锋,福兮?祸兮?看不清,看不清啊。。。。。。”
良久,
“翊钧啊。”
“爷爷您说。”
“你也赞成剑走偏锋,对吧?”
少年望向不远处的李青。
李青不说话。
“不要看他,我大明万里疆域,数万万生民,纵是真正的神仙,又如何?”朱厚熜淡淡道,“没有人可以左右数万万人的意志,李青不是无所不能,如若不然,他早就闲云野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