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听我讲话,让我有个伴,我就不怕了。这荒山野岭,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
她背着松月心从清晨走到黄昏,嘴唇干裂,双腿和双臂都已发麻,背上的肌肉也已经僵硬。她不敢停下来,生怕耽误一秒就耽误了月心一线生机。
“月心,你听我说,我跟你讲我们那里的很多事情……”
苏樨从春秋战国说到明清,大概能记住的一些历史课上的知识都用上了,说的乱七八糟没有条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她又无比愤慨地说起屈辱的近代史,说到这些,她似乎忘记了现实。“红军八百里长征,翻雪山,过草地,他们那么艰苦的条件都走过来了,我们也一定可以的!我们还有小蜜蜂呢!”
松月心双眼迷蒙,隐隐约约瞧见苏樨眼角的红色泪光,比珍宝轩库房里的任何玛瑙宝珠都要闪耀。
有蜜蜂给她们引路,白天,黑夜,饿了就吃野果。她们一路上很走运,没遇到野兽。
终于苏樨走得双腿发麻,一直在打颤,实在迈不动一步。她在一条溪流边停了下来,放下奄奄一息的松月心,去小溪边打水。她自己喝了一口,再抬头时,她愣了一下,隐约在清晨雾气氤氲之中看到了茅草屋。
幻觉?
她再往前迈了一步,一个重心不稳,摔进了溪流中,幻觉一直没有消失。
苏樨用水洗了好几次自己的眼睛,回过身用叶子舀了水给松月心喂上,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幻觉里的茅草屋。
“月心,我好像看见茅草屋了,可能是人家,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你答应我千万别睡。”
松月心几不可见地垂了一下脑袋。
苏樨得到松月心如的肯定以后,立刻转身淌过小溪流,朝着幻觉中茅草屋的方向跑去。
脚下是荆棘地。
她隐隐觉得脚底有些刺痛,小腿上又痒又痛的感觉密密麻麻传来。
她没法停下来。这一切在求生面前算得了什么。
茅草屋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实在。
她大喜过望。
茅草屋有两间,廊下有晒着干草,整整齐齐地摆放了很多只坛子罐子。茅草屋外用稀疏的篱笆隔出了一个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却摆放着很多罐子。还有三只公鸡两只母鸡在悠闲地散步。
这里有人居住!
月心有救了!
篱笆外的荆棘丛有她的膝盖这么高。苏樨快速穿过荆棘地,小腿被荆棘划出了无数道细小的口子。
她来到矮小的篱笆外,雾气中弥漫着中药特有的苦涩的味道。
苏樨忍住澎湃激动的心情,这回可算误打误撞着了,这里住着的可能是会医药的人!
苏樨翻过篱笆,跑进院子,惊得鸡飞蛋打。她跑上台阶,来到茅草屋门前,举起满是鲜血的双手,疯狂地敲门,“有人吗?”
沙哑的声音逐渐焦灼急切,“有人吗?有人吗!”
温热的鼻血从鼻腔里流出来,她抹了抹鼻子继续疯狂敲门,嗓子劈裂,“救救我朋友!救救我朋友!”
苏樨见没人回应,打算破门而入。她往后退了几步,摆出架势百米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