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吃冰很无聊,卢答从包里摸出平板,两个人凑在一起看剧。
店主和卢答相熟,等店里人逐渐少了,还过来一趟送了两角蛋糕。
某人不在,崔溯洄心安理得地享用:“感觉你上哪儿都有点人脉。”
卢答简单解释两句:“之前给姐姐画过人像。”
正好一集终,崔溯洄转头看卢答。
他托着腮趴桌上,纤白手指绕着发梢玩,动作懒洋洋的,脸在冷饮店的光晕下显得秀美近于妍丽。认识十几年了,崔溯洄还是觉得这张脸有时漂亮得人目眩。
她有心缓和气氛,想了想,还是问道:“这次是因为什么?”
卢答舀着蛋糕吃,不发一言,脸上一贯的笑容也没了。好半天才开口:“他想转到文科班。”
饶是崔溯洄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震了一下。
她有点怀疑,挠了挠耳朵,再次确认:“你是说,那个理科第一名、新鲜出炉的NOI金牌获得者、作文只能写及格的家伙,要转到文科班?”
“不是,这老师能同意?”
卢答卷着头发,把本来就自然卷的发梢玩得更乱了,整个人看上去毛茸茸的,脸皱起来,有点没好气地道:“老师不同意有什么用,昨天分班,今天他桌椅都搬到我旁边来了。”
崔溯洄对这行动力叹为观止:“我说今天怎么没在楼里看见他,还以为他下课时间都来找你了……”
即使是多年好友,她也不得不感叹:冉让这家伙有时候简直是疯子一个,看着靠谱,其实比谁都想一出是一出,是闷声干大事的典型。
她问:“叔叔阿姨知道吗?”
“不知道,但他们也改不了他的想法啊,”卢答无奈道:“我觉得后果会是他被打个半死然后爬到文科班来上课。”
太有画面感,崔溯洄险些笑出来。
见卢答面色愁闷,崔溯洄也没办法,叹了口气,揉了揉卢答脑袋。
解铃换需系铃人,她不再劝,点开下一集:“那不说了,来看来看。”
*
等播到片尾,才有人姗姗来迟。
他屈指敲了敲桌,暗哑的声音滚在卢答耳朵里:“能坐这吗?”
夏天多急雨,一阵一阵,让人猝不及防。冉让像是从骤雨下赶来,衣角还带着些许湿意,气息微凉。
卢答盯着那骨节分明、青筋蜿蜒的眼熟的手,想都没想就道:“不能。”
崔溯洄抬头。
冉让穿着同款校服站在前面,他个高腿长,宽松款式也掩不住的挺拔俊美,微长发尾扎起,耳钉闪亮得嚣张,五官已完全长开,和稚拙的卢答相比,已经有了几分大人模样。
此时冉让目光专注,盯着卢答圆滚滚的后脑勺。
冉让盯了几分钟,见卢答始终不抬头。
这次看上去是真生气了。
冉让轻叹:“崔崔,你往边上坐。”
崔溯洄应一声,正要挪,手被卢答一把抓住。
转头一看,卢答没说话,但抿着唇,秀美眉头轻蹙,摆明了不太乐意。
两个人一坐一站,把崔溯洄夹在了中间,崔溯洄左右为难,实在不想当他们play的一环,干脆起身逃离这是非之地:“有点饿,我去点个吃的。”
她走之后,卢答感受到一阵细微气流,有人重新在自己身边落座。卢答垂着眼睛挖冰吃,假装冉让是团空气。
冉让碰碰他手,碰碰他衣角,见卢答毫无反应,端着架子不理人,轻啧一声,便伸手捏他耳垂。
冉让体质好,像个行走的火炉,体温比正常人都要高一两度,手热乎乎。
耳垂一热,冉让指腹带着薄茧,捻着耳垂,带来诡异触感,饶是卢答被他摆弄多了,也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