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珂罗娜?可是诅咒的事情一直没有办法……”梅朵莉亚又开始可怜巴巴地掉眼泪。
“在我有生之年,我会竭尽全力去寻找解决方法,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别担心,梅朵,我承诺过的事,一定会做到。”墨心注视着梅朵莉亚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承诺。
“谢谢你,珂罗娜。”梅朵莉亚扑进墨心的怀里,“殿下他只是有时候心思太重了,他不是个坏人。”
“但也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他在利用我,我也看上了他背后浩如烟海的古代魔法,扯平了。”珂罗娜挠挠梅朵的下颌,不甚在意地说。
“现在,让我想想,我想去拜访一下奎拉女士,中级魔法师,感觉可以学到不少东西,你说是不是,梅朵?”说着,墨心又调皮地挠了挠梅朵莉亚的小肚皮,直到小蛇作势要咬她才停手。
谁都没有注意到,没有关严的门缝里,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一闪而过。
说干就干,墨心很快便来到奎拉的房门前,轻轻叩响了木门。
“进来。”门内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墨心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岁月痕迹的房间。奎拉正伏在一张宽大的木桌前,借着窗外透进的昏黄光线,执笔在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书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你来了,小姑娘,我听雷德蒙说了,你成功的让水镜花开在了沙漠里。”奎拉并未抬头,笔下也未停。
“运气好罢了。”经过几轮交锋,墨心也知道奎拉的性格,直接找了把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安静地等待她写完信。
“这可不是运气好,没有强大的生命魔法作为基础支撑,水镜根本不可能开在贫瘠的沙漠里。你,”她停了笔,抓起桌上的法杖指着墨心,“一定在生命魔法上极具天赋。”
墨心微微一怔,不由想起奥伯伦教授在生命与奥术课上那赞许而欣慰的目光,恍然间,阿瑟拉姆学院的生活竟已显得如此遥远。“我在学院的老师也曾这样评价过。”她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
“学院?”奎拉收回法杖,将其重新靠回桌边,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哼,埃瑟隆那个阿瑟拉姆?一所被陈旧典籍和过时理论填满的‘废物’学院!整天只知道歌颂他们那位早已作古的瓦勒里乌斯伯爵,能教出什么真正的魔法师?”
她重重地用鼻音哼了一声,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真正的魔法,是在生死边缘的搏杀中,是在探索未知的旅途上,是在一次次耗尽魔素又艰难恢复的循环里锤炼出来的!唯有如此,才能不断拓宽你那个陶罐!”
话音未落,她手法极快地再次抄起法杖,用杖尾不轻不重地在墨心头顶敲了一记。
“嘶——”墨心猝不及防,捂住被敲痛的地方,倒抽一口凉气,心里暗暗腹诽这位老太太下手真是没个轻重。
“您就是这样冒险、历练,然后成为中级魔法师的吗。”她揉着脑袋,忍不住问道,试图将话题引开。
“是的,收起你脸上吃痛的蠢样子,我说的没错,你该加大你的躯体强度了。”奎拉再次把法杖放在一边。
“我天生盲眼,七岁被阿什瓦收养……”
她开始缓缓讲述自己的过往,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在诉说一段与己无关的故事。从在镜双城的童年,到对无痕之杖的渴望,再到最终因未能完成阿什瓦的水缸任务而与那柄传奇法杖失之交臂。
“……她说她在等一个人,一个真正属于无痕的人。显然,那时的我,还不是。”奎拉的语气里听不出太多遗憾,更像是一种对既定事实的陈述,“所以后来我离开了,背上行囊,走遍了玛尔的海洋,横渡过克洛维亚的沼泽,也在维瑞索恩的无尽林海里迷失又寻回过方向……”
墨心听得入了迷,仿佛跟随着奎拉的叙述,也一同踏上了那些充满奇遇与危险的旅程。直到奎拉自己停了下来,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我不会留在镜双城养老,旅人,就该永远在路上,也会终结在路上。”
老人写完了信停下笔,像是想起来什么的,扭头对着墨心:
“既然你的生命魔法如此具有天赋。那着几颗魔鬼藤的种子也算是找到了主人了。“
说着,她从那件看似普通却缝着许多口袋的旧袍子里摸索了一阵,取出一个用粗糙草纸仔细包裹的小包,不由分说地塞进墨心手里。
墨心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三颗圆润饱满、色泽深绿近乎褐黑的种子静静躺在掌心,触感坚硬而温暖,隐隐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
“魔鬼藤?”她轻声确认,带着一丝好奇。
“是的,孩子,是的。”奎拉走过来,拿出其中的一颗,法杖顶端发出绿色的光芒,光芒笼罩之下,那颗种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裂开,抽出嫩芽。
嫩芽飞速生长,化作无数坚韧而灵活的翠绿藤蔓,如同拥有自我意识般,沿着墙壁、家具攀爬蔓延,不过几个呼吸间,小半个房间便被这片苍翠欲滴的绿色覆盖。奎拉法杖微动,一条藤蔓灵巧地卷起桌上的茶壶,另一条则稳稳托起一只空杯,精准地斟满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到墨心面前。
墨心瞪大眼睛,近乎呆滞地接过那杯由藤蔓奉上的热茶。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她喃喃道,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震撼,目光久久无法从那片生机勃勃的魔法造物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