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一见如故,除了相似的面容以外,还有着说不完的话题,但是由于余洛才常年被锁链锁了起来,所以李随正只能偷偷过来探望他,时间长了他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李随正也愈发地想要救走余洛才。
就在那天晚上,李随正又一次偷偷潜入余家,这一次他决心一定带走余洛才,毕竟他已经考上了进士,名列前茅,他不想再等了。
“洛才,我这就带你出去。”李随正拿着斧头想要劈开余洛才脚上的脚链。
“没用的,这是余良工用了一种极其特殊的材料制成的,普通的斧头砍不断的。”余洛才摇了摇头说道。
李随正不死心地想要继续动作:“那该如何是好,我不能再看着你在这受苦了。”
余洛才伸出手拦住了想要继续动作的李随正,他直视李随正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救我?就因为我们长相相似?”
李随正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说道:“我总觉得你很熟悉,像弟弟一样,我曾经有过一个弟弟,但我们分开很久了。”
余洛才沉思良久,随后郑重地开口道:“出去之后,你会对我好吗?哪怕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生活不能自理,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
看到余洛才如此认真的神情,李随正没有立刻回答。
余洛才看到他的反应,眼底的光暗了下去,但很快他就听到了一声“好”。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李随正无比坚定的眼神。
随后一把钥匙就递到了李随正的手里,李随正在看到钥匙的一瞬间,有些诧异,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他接过钥匙,连忙蹲下身,解开了镣铐,拉着余洛才就要出去。
可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李随正迅速拉着余洛才闪身回到了房间。
就在外面的人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似乎又有人来了,将门外的人喊住,那人又退了出去,李随正悄悄走到窗口,隐约看到门外的两个人影正在院子里说着话,他回头看到了蹲在地上,微微颤抖的余洛才,眸光流转,当下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们把衣服换了,你藏起来,我来应对他。”李随正一边说一边开始脱衣服。
余洛才不可置信地看着李随正,他不明白李随正到底为何要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他明明清楚,留下来会发生什么。
“快脱啊。”李随正伸手就要去扒拉余洛才的衣服,余洛才力气本就小,根本经不住李随正的生拉硬拽:“放心吧,黑灯瞎火,他认不出来的,再说了我们本来就长相相似,到时候,我趁他不注意将他打晕,你先去柜子里藏好。”
躲进柜子里的余洛才,心跳加速,透过缝隙,他看到那张与他相似的脸正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很快余良工就进来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余洛才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李随正就被余良工一棍子打到了头,摔倒在了地上,余良工伸出手想要去掐李随正的脖子,李随正没有立刻昏倒,他挣扎着起身想要反抗,只听到余良工一声极其痛苦且压抑的声音从喉咙中传出。
片刻后,地上的人完全没了动静。
余良工想掰开李随正的嘴,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断指取出,就在他抬眼间,看到了桌子下面的斧头,于是他用力一脚踹开李随正,血液从他手上流了下来。
他拿起斧头,高高举起,毫不犹豫地对着李随正的脖颈处,一下,两下,三下……
余洛才捂着嘴巴,强忍着泪水,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李随正的头就这样滚落了下来,血液染红了整个地面,余良工如同恶鬼般将斧头扔在了地上,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一个黑色的盒子将那颗头放了进去就离开了。
“我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将埋在土里的尸体挖了出来,为他涂上了防腐的材料,等待着有人发现。”余洛才似乎用尽了力气,他的眼皮变得十分沉重。
“所以诉状是你写的。”司序在一旁默默开口。
余洛才:“是,他毁了我,又杀了我唯一的亲人,我想他死,可我做不到,于是写了诉状递了上去,但我太虚弱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告诉我,他可以帮我,代价是把我的身体和灵魂交给他。”
“你躲起来的时候,没有想过出去救他吗?你不会反抗吗?”毕娆心想无论怎样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胜算大啊。
余洛才闭上了双眼,表情极其痛苦:“我被折磨的太久了,反抗?我根本做不到。”
毕娆沉默了,一个被常年囚禁折磨的人,面对凶手,确实很难做出反抗,心理上的痛苦与害怕远远超过身体上的。
就在这时,司序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摊开了在众人面前,那张“替”字。
他语气严肃道:“我劝你好好想想,李随正替你而死,死后心有不甘,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当真不打算说实话吗?”
余洛才睁开眼看到了那个字,眉头微微蹙起,但他依旧嘴硬道:“我说的就是真相。”
司序摇了摇头,冷静地开口:“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猜猜看,李随正应该早就知道你是他的亲弟弟,所以才不惜冒险潜入余家来找你,而你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做好了与他互换身份的打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