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说,本想替朝和分担压力,却见后者依旧忧心忡忡。
叶云锦默了一瞬,索性转了话题:“对了,听闻宁国公归京在即,你可想好如何应对?”
……
朝朔归京那日,恰逢三月底四月初,春夏交接的好时候,朝和正托着腮,倚在桌沿念书。
她没打算出门,只简单梳了个云髻,发簪也没插,边读,心中还总冒出涉及户部尚书府的念头。
叶云锦的信连传了好几天,说高敏请假愈发频繁了。
云锦耐不住,前两日便又自请去看看,熟料高敏竟准了。
瞧着人是有些虚弱,可精气神还好;言谈间,虽难掩疲倦,却莫名透着魇足。
她屋子里点着浓浓的熏香,但依旧透着股说不出的味道,叶云锦谨慎地不敢多看,问了两句病便走了。
不过,有一点,云锦印象很深。
高敏的神色相当坦然。
仿佛她大敞着门,就是专留给叶云锦探的一样,临别时,还对其依依不舍地挽留,瞧着很是情真意切。
云锦说,她们猜度之事,恐怕十有八九。
只是高敏的态度她却琢磨不透。
——大约与近日的户部员外郎贪污受贿案相干。朝和想。
区区五品小官,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里被抄家,本不值得大惊小怪。偏偏主事的在人家院里搜罗了几圈,大张旗鼓地,却真翻到了罪证,这才闹得沸沸扬扬。
念及卫翎先前所提,朝和以为,此回也正是他的手笔。
声势浩大的,还真不容易教人怀疑到他身上。朝和腹诽,不过,这招杀鸡儆猴,倒很是奏效。
当事人与李玟隶属一部,还是他的下属,就连罪行都一路。
料李玟如今也是极慌张的,否则,他夫人高敏,怎会这般急切地想脱离李家?
——必是嗅到了风声。
只是不知,李玟会不会放她走了。朝和叹息。据她打听,高家,可是钟鸣鼎食的巨贾。
朝和连番细想,很是出神。是以珠连乍一推门便嗷那一嗓子,登时将她吓了一跳。
“小姐!”珠连高喊,眼中还着些辛酸与欣慰,兴高采烈的报喜,“老爷回来了!”
“……老爷?”朝和被她嚷得一哆嗦,茫然地喃喃了一声,好半响,才回神瞪大双眼,“你是说,宁国……爹回来了?”
“正是!”珠连猛一点头,又忙得往外一指,“如今奴婢们都在列队侯着,只待国公爷行军归来,远远一号角,即刻开门迎接!”
珠连语速飞快,迫切得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喘,继续兴奋描述,绘声绘色的:“小姐不知道,外头的百姓都乌压压得挤在一厢,可壮观了!”
“方才老夫人吩咐,说该小姐去正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