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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里较量（第1页）

东方的海平面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米霍克早已醒来，但为了不惊扰怀中依旧熟睡的月邀，他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沉默的闭上眼开始冥想。

就在这时，香克斯也醒了。年轻的身体恢复力极强，加上昨夜那奇异的食物和治愈剑舞的效果，他更是精神饱满。几乎是无意识的，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投向了船舷那个角落，落在了月邀恬静的睡颜上。

在这个几乎全是糙汉子的海贼船上，月邀的出现就像是一道从未见过的、柔和而精致的光。不仅因为她掌握着神奇的内力，更因为她本身那可爱的模样，偶尔露出的懵懂神情，都让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的香克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和…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捺不住那份想要靠近的冲动，像只小心翼翼靠近珍稀蝴蝶的幼兽，踮着脚尖，越过躺倒一地的人，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

他蹲在两人面前，距离近得有些逾越寻常社交距离。他的目光先是贪婪又克制地流连在月邀脸上，看着她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的睫毛，他甚至能看清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种细致的观察让他心头泛起一种陌生的、软绵绵的感觉，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常温柔的弧度。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一道冰冷而极具存在感的视线锁定了他。

香克斯抬起头，正对上米霍克那双在晨曦中显得愈发锐利的金色眼眸。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两个少年无声地对视。

香克斯的眼神里，除了好奇和直率的探究，此刻更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和微弱的挑衅，以及一种模糊的、不希望被完全阻隔在外的情绪。他想靠近的光，正被另一个人牢牢地护在羽翼之下。

米霍克的眼神则如同覆盖着薄冰的深潭，平静无波，却透着清晰的警告与疏离。他揽着月邀的手臂姿势未变，但每一个细微的肌肉线条都透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守护姿态。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香克斯眼神中那超越寻常关心的一丝热度，这让他心底那股无名的不悦更加清晰。

一种无形的、混合了领地意识与某种隐秘竞争意味的暗流在沉默中汹涌。

香克斯觉得米霍克的眼神像是冰冷的刀锋，刮得他有些不舒服，但他想到对方是小月的哥哥，保护妹妹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股不舒服里又掺杂了一丝理解，可理解归理解，他想靠近的念头却并未完全打消，甚至因为这份阻碍而变得更加鲜明。

于是他固执地蹲着，与米霍克僵持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仿佛谁先避开，谁就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月邀浓密的长睫颤动了几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视野初初聚焦，映入眼帘的便是香克斯那张近在咫尺、带着点被抓包般紧张又迅速切换成灿烂笑容的脸。

“啊，小月！你醒啦！”香克斯立刻开口，声音里带着刻意放柔的、少年人特有的清亮，那热情背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只想让她看到的期待。

他像只看到主人醒来就疯狂摇尾巴、试图吸引全部注意力的小狗，眼睛亮晶晶地、专注地只看着她一个人，“睡得好吗？海上的早晨有点凉，虽然昨晚给你盖了毯子，你没冷着吧？”

他询问的时候，身体甚至不自觉地又微微前倾了一点，仿佛想靠得更近，更好地捕捉她刚醒时的每一个表情。

他说话时，目光非常自然地从米霍克脸上掠过，带着一种“看，我是真心关心小月”的、试图显得坦荡的姿态，但那种想要获得认可、甚至隐隐希望对方让出一点空间的意味，却比之前更加明显。

月邀刚醒，脑子还有点懵，看着香克斯近在咫尺的、充满活力的笑脸，也下意识地回了一个软软的、带着睡意的微笑：“嗯……睡得很好。香克斯，早安。”

又看了眼身上盖的严严实实的毯子，月邀冲着香克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谢谢你的毯子。”她动了动，这才完全意识到自己还靠在米霍克怀里。

米霍克在月邀睁眼的瞬间，目光便从香克斯身上移开，落回了月邀脸上，眼中的冰冷迅速褪去，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他低声开口，是对月邀说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醒了？”

同时，他揽着月邀的手臂非常自然地、带着强劲的力道，帮助她坐直，身体也随之调整，巧妙地、再次隔开了香克斯那过于靠近的气息。

“嗯，哥哥早安。”月邀在他怀里坐直了些，揉了揉眼睛。

香克斯看着他们之间那仿佛无缝衔接的亲昵互动，看着米霍克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对月邀行为的引导和掌控，他摸了摸鼻子，脸上灿烂的笑容不变，但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可能没意识到的失落。

他站起身来，语气依旧轻快：“不冷就好！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说完，他便转身跑开了，只是转身的刹那，余光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那相依的两人。

米霍克看着香克斯跑开的背影，目光微沉，但感受到月邀完全依赖和信任的姿态，那点因外人过度关注而升起的躁意又悄然平息。他松开揽着她的手，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将那份莫名的情绪压回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