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将点出来的两人介绍给明珩和晚霖:“这是秦桑、周子毅。”又转身说:“这两位是明珩、帝霖,想必你俩也认识。”
秦桑和周子毅抱拳齐声道:“早听闻珩光君和帝霖师姐大名。”
明珩面色平静,从容回礼,“往后还请多指教。”
晚霖一听“大名”二字,就头皮发紧,但毕竟此刻是顶着帝霖的身份,只能是学着明珩回礼道:“请多指教。”
闻人哈哈笑了一声,“不必如此拘礼,大家都是自己人。”
晚霖再次踏上征程,只不过这次由两人变成了五人,在大家出发前,闻人还是彻底毁了这个邪阵。
晚霖抬头看天,不知什么时候,天早已放晴,只是她先前未曾留意。
人数多了,便不再分骑而行,改为共乘一辆马车,拉车的几匹灵驹皆非俗物,可日行千里、踏云腾空,比踏雪与白头翁更为神骏。有了它们,赶路之速大大提升,踏雪与白头翁则随其他弟子返回宗门。
马车之中,众人低声交谈。秦桑心思活络,言语活泼;周子毅虽然面容尚带几分青涩,但说话简洁利落,少年老成。
如此热闹的车厢里,小狐狸也按耐不住,从明珩的储物戒中爬了出来,这次明珩没有阻止,任由它去了,先是在车厢内巡视了一圈,然后便在秦桑一声声“好可爱”的夸奖迷失了自我,倒在明珩怀里。
晚霖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想起来了某一个梦里,少年的明珩靠在自己肩上,晚霖突然觉得做做梦也挺好的,可以窥见明珩的少年往事。
晚霖转头看明珩,明珩依旧闭目养神,小狐狸也被收了回去。
这次的路程经过先是绕道去了郭东镇、郭西镇和峒临镇,这三个曾饱受邪教折磨的镇子正在恢复自己的生机,而让晚霖留意的事郭东镇和郭西镇的官员果然是被革职,告示贴的满大街都是,看来明珩放出去的那只鸽子,真的可以直达圣听。
确认了三个镇子皆已踏上正轨后,闻人调转马头,向北边出发,经过了无边城、洛城、平顺城等大城邑,每一位城邑的领队都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每到一个地方,闻人就带着秦桑和周子毅将负责这个城邑的领队清查一遍,所以每到一个城邑,都是早出晚归的。
新年的时候几人正在洛城,晚霖过了几日闲散日子,感觉又回到了在晋城旅馆的时候,跟明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但这次不同的是,晚霖找到了新的乐趣——看话本。
洛城偏北,天寒地冻,百姓不便外出,便发展出诸多消遣,话本之风尤盛,书中人物的爱恨情仇,为漫漫冬日添了几分滋味,正合晚霖心意,她每日睁眼,不是修炼,便是捧读话本,有时读得入迷,又恐耽误修行,索性彻夜不眠,通宵修炼。
闻人几次深夜归来,见晚霖房中仍亮着灯,心中略感疑惑,次日闻人问晚霖为何深夜也不休息,晚霖只能打个哈哈说勤于修炼,不然万一帝霖不爱看话本子,岂不是增加了暴露的危险。
待大师兄处理完洛城事务,几人便在爆竹声中再度启程,前往更北的平顺城,抵达时,几乎是大学封城,要不是灵驹非凡马,几人也非凡人,够呛能进入平顺城。
闻人依旧带着秦桑与周子毅处理公务,晚霖本以为会如洛城一般悠闲度日,不料明珩却冒雪带她上了平顺城外一座山,山上有一片林子,冬日里枝桠光秃,积雪覆满枝头与地面,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在没膝的雪中艰难前行。
晚霖一边拂去衣上落雪,一边问:“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明珩答道:“除魔多时,也该顾及屏障之事,正好行至北境,来修补第一处屏障根基。”
晚霖顶风踏雪,又问:“修屏障……是从根基入手吗?”
“嗯,”明珩颔首,“如同建屋,屏障欲稳固,必先固其根基。”
晚霖还想问我们为何要到这深山老林里来,还得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但又不敢再多问,生怕明珩用疑惑的语气问:你不知道么?
果不其然,晚霖假想成真,明珩在风雪中回头,雪粒渐渐落满肩头发顶,轻声说:“而且,所有的屏障根基,都是你设下的,包括这里。”
晚霖哪知道这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只得在心中默默垂泪,表面仍假装镇定道:“我当初将根基选在此处,定是考虑到了隐蔽性的问题。”
明珩闻言,好笑地回头瞥她一眼,轻轻“嗯”了一声,算是认可,见晚霖在风雪中实在难行,明珩伸出手,示意可以拉晚霖一把,晚霖没有拒绝,看着两人在风雪中交握的手,又获得了前进的力量。
最终,两人在一棵古树前停下脚步。晚霖自出门起便满心困惑,此刻打量着眼前这棵树—,看着也是平平无奇,树皮粗糙,树干积雪厚重,与其他树木并无二致,这真是支撑整个屏障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