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破虏趁热打铁,正式给那群神出鬼没的鸽子封了个名号——“护鸡神禽”,还让人在驿站旗杆顶上额外加了个豪华鸽巢,每天供奉上好的谷粒和清水,虽然鸽子大爷们从未赏光入住过。
而在这场闹剧的幕后,林霄与苏香辣进行了一次短暂的对话。
“那油…”林霄低声问。
苏香辣擦拭着短刃,眼神:“嗯。
谢金勺那罐‘特殊驼油’,来源可疑。
与沙蝎箱上的残留油脂,同源。”
线索,再次悄然浮现,指向那罐被谢金勺视为“秘方”的诡异油脂。
而躺在土炕上的诸葛铁勺,在无人注意时,微微睁开了眼睛。
他听到了关于“铁尾鹄”和“加壳脆浆”的讨论,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近乎赞赏的光芒。
对于食材特性极致利用的思路,似乎与他毕生追求的厨艺之道,在某个诡异的岔路口,不谋而合。
危机以一种啼笑皆非的方式化解,但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这炸鸡的香气与鸽羽的阴影中,悄然酝酿。
帝都的那位“殿下”,下一步棋,又会落在何处?
发明分层竹筒
订单不再是雪片,简直是暴风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其中不乏来自更远戍堡、甚至是一些边镇小吏的请求。
银钱叮当落入驿站的破钱箱,乐得赵破虏见牙不见眼,大手一挥,伙食标准再次提升,麦饼里终于能见到清晰的肉末了。
然而,新的麻烦,随着西北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雪,悄然而至。
寒风如同裹着冰碴的刀子,呜咽着刮过戈壁,一夜之间就将天地染成肃杀的银白。
气温骤降,呵气成霜,土堡内即便燃着熊熊的炭盆,依旧难以驱散那刺骨的寒意。
对于炸鸡配送而言,这无疑是灾难性的。
热腾腾的炸鸡出锅,用油纸包裹,再塞进垫了棉絮的木盒里,由驿卒揣在怀里快马加鞭送出。
若是送往邻近的鹰嘴燧,尚能保持些许余温。
但那些路途较远的订单,等送到客户手中时,炸鸡早已僵硬,酥脆的外壳变得韧如皮绳,鲜嫩的内里也凝出白色的油花,口感一落千丈,风味尽失。
接连几单投诉传来,甚至有一位脾气火爆的边军校尉扬言要“退货退钱”,赵破虏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娘的!这鬼天气!”赵破虏围着炭盆烦躁地踱步,看着窗外漫天飞雪,“好不容易打响的招牌,难道要砸在这冰天雪地里?”
谢金勺试图甩锅,捻着根本不存在的胡须,一副高人模样:“此乃天时不利,非战之罪也。
依老夫看,不如暂停远程配送,主打堂食…呃,堂驿?”
“放屁!”赵破虏瞪眼,“那些订单都是付了定钱的!咱破烽驿什么时候干过出尔反尔的事?再说,兄弟们还指望这钱买新棉袄呢!”
王大锅愁眉苦脸地看着灶台,他能掌控火候,却掌控不了这塞外的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