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嗯——需要帮助的话,随时跟我说没关系的。”
许逸梦愣地连盯姜黎好几秒,淡淡地笑了下,推门而去了。
“诶。”姜黎想挽留他,但他毅然离开,留下的只有冰冷的门板。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在姜黎心里悄然滋生,虽然不能笃定吧,但他知道许逸梦原来也是个敏感的人——靠这份敏感逼自己往前跑,跌倒了,必然也会因为这份敏感让伤痛加重。
唯愿这份敏感不要让他们的情义出现裂隙才好。
翌日晚上,在北京的一处艺术场所,凌梦茹刚结束掉她的展览。
画廊里空寂无人,只有一排尽显庄严的中世纪宗教画挂在红墙上。
许逸梦在两幅画之间来回踱步,眼看着手表中的指针一格一格地走去,他甚至感觉脚下的地板随时都可能会坍陷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坑,而他只好屏住呼吸轻踩在上面,无人相救。
长廊尽头,高跟鞋踩踏的节奏渐起,越来越近,空气中被一股沉水香的气味侵入,直至到他面前。
“许总,哦不!就‘只’是许先生了,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凌梦茹跟他打起招呼,明明是在温婉地笑着,却总让人感到后背发寒。
五年里一路摸爬滚打惯了,许逸梦面对这不善之言毫也不动容,“凌小姐您好……”
凌梦茹懒得听一个败者的客套话,直接打断,“行了,别浪费我时间。说吧,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许逸梦从风衣暗袋中掏出一个U盘,递到凌梦茹面前,“絮雲倒闭是因为经营不善,但是产品设计本身是没有问题的。这是近十年来我们所有vip客户的审美信息库,对您的产业有益。”
凌梦茹接过U盘,放在手中把玩,脸上依旧不想透露出任何情绪。
聪者即会意,许逸梦继续介绍他能提供的价值,包含旧客团队、设计技术、品牌与市场的营销、产业跨界等。
“好啊!”凌梦茹拍手叫绝,把U盘放进自己的包里,“只是,我还需要你做一件事。”
“您说,只要您帮我找一条路,能帮我把那些债还掉。”
“你欠了他多少?”
许逸梦顿了下,说:“两亿六千七百万。”
“人民币?”
“嗯。”
“哟,你们还真行啊。”凌梦茹忍不住发笑,没料到随便一谈竟歪打正着挖到姜世杰的一个大黑料。
看来,姜黎已经不是必然选项了。
“把记录给我。”她说。
闻言,许逸梦的手不禁捏住衣角,往后退了一步,“你……您会帮我的吗?”
“自然。”凌梦茹低头抽出一根烟,鬓间的发丝垂落,将她的脸上遮出一片阴影。
事情已经发展到火烧眉毛的地步,要是选择相信风险自然叵测,要是放弃的话,就可能是死路一条。
许逸梦不想在牢狱里度过,他才不要过那样的日子,再加上凌梦茹已经知道那个人洗**钱**的事实了,她反而可以成为靠山,否则……
除了大胆赌一把,他别无选择。
“我过会儿给你。”他说。
那副低头求助的面孔凌梦茹见得多的去了,不是塞钱就是送礼,简直是……不想多说。
而好处给得这么实在干脆的,许逸梦倒是头一位,看来这个忙她值得考虑,反正随便找条路给他打发了就是,利远大于弊。
许逸梦离开后,凌梦茹还在原地驻足,她叼着烟,思绪正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