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太过呆板了。
文玉一路踏着雪地的窣窣声,见宋凛生动作,便也笑着张开手臂拥过去。
片刻间,二人拥了个满怀。
宋凛生身量高,轻而易举地揽着文玉转了几圈。
梅香浮动、沾衣欲湿。
文玉方才站定,尚扶着宋凛生双臂之时,有飞鸟自她二人肩头掠过,文玉又惊又喜,连忙指给宋凛生看。
“娘子!我的鸟!”后头传来的,是阿竹又急又气的叫唤,“啊啊啊——”
文玉和宋凛生双双回头,正见阿柏拉着阿竹笑着,一旁的洗砚赶紧到雪地里重新支起竹筐。
后知后觉的文玉这才明白过来,许是她方才一路跑来,将阿竹将要捉住的麻雀给惊走了。
文玉摸摸鼻尖,心虚地往宋凛生身后缩,“这个……让洗砚多捉几只赔给你……”
“不行,又不是洗砚的错。”阿竹提裙自廊下转至雪地里,眼珠一转便与文玉闹着,“我要……娘子赔我!”
言罢,不待文玉反应过来,阿竹屈膝捞起一把散雪便朝着文玉扬过来。
细碎的雪丝混合着红梅香气登时扑面而来,文玉躲闪不及,却见宋凛生跨步挡在她前头。
他一手捏着琉璃瓶子,一手牵起斗篷一角,将雪花挡了个严实。
文玉躲过一劫,而后从斗篷后探头看向阿竹,“阿竹,好啊你——”
“娘子没事罢?”阿柏追出来,担心地看着文玉。
而毫发无损的文玉团着雪球,同样回敬给阿竹。
早有防备的阿竹笑着躲闪,“娘子有公子帮忙,这可是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我来助你。”洗砚索性丢了竹筐,反正这样吵闹地捉鸟也是没什么盼头,不如加入大家一起打雪仗,“这下我们也是两人。”
文玉笑得合不拢嘴,“阿柏!你看她——”
站在中间的阿柏左看看公子和文娘子,又看看阿竹和洗砚,一时不知该劝哪头好,“哎呀!我不与你们胡闹——”
宋凛生越过肩头往后看,文玉裹着狐裘在他身侧,拉着他的臂膀笑得直不起身。
“那请阿柏做裁判。”宋凛生笑看着对面的洗砚和阿竹,“输家便来酿小雪酒。”
“这样好。”阿柏掩唇笑着,“这样我可少一件活计。”
文玉自宋凛生身后探出,“那就请阿竹和洗砚等着酿酒罢!”
说着,文玉抬袖扬手便将方才团好的雪球扔了出去。
那团雪白在空中转了个弯儿,正落在阿竹裙摆上。
“娘子!柏姐还没喊开始呢!”阿竹闹着抗议,“这次不算!”
“对了,公子。”洗砚扔出手中的雪球,不忘说道,“穆大人府上的侍书今晨送来拜帖,说穆大人代吴大请大家今夜去临园口吃杀猪菜。”
“休想转移注意力。”文玉躲开洗砚的攻击,从宋凛生另一侧回敬着他,“洗砚!”
“我说的是真的。”正好被击中的洗砚双眼睁大,百口莫辩,“文娘子——”
宋凛生护在文玉身前,拦着洗砚,“不论真假,稍后再谈。”
“公子?”洗砚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
众人笑作一团,簌簌的落雪声被掩盖,唯余盛开的红梅点点随之轻颤似颔首点头。
……
望着眼前的红梅颤动,文玉眸光一闪、稍稍回神——
原来是郁昶为她拂去了梅花上的挂雪。
文玉静默一瞬,缓了好半天才终于不得不承认。
风景依稀似当时,观花共我非当日。
第24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