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黎朝朝从最开始,穿到李霜儿的身上来,她的目的就很明确,一定要好好的报答和保护程淮,尽管这份保护有期限,但这已经很好了,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有些痛苦也是必须要经历的。
黎朝朝已经做好决定了,所以对张军摇摇头,笑得有些勉强:“这件事,只能长痛不如短痛。”
话虽如此,其实黎朝朝什么也没有想出来,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减少对程淮的伤害,不留痕迹地退出程淮的生活。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避着程淮,逐渐疏远他,慢慢培养他一个人的习惯,另一方面,也全心全意扑在公司运作上,希望自己在死前能给程淮留点资金,到时候方便他白手起家。
除此之外,她现在还在着手一件事,那就是调查前世杀害程淮的凶手,可能是程淮被杀这件事,发生在很多年以后,仅凭凶手的疤痕特征,根本不好找,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但她还是没放弃,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程淮,也许将来能为他求得一线生机也未可知呢!
这几日,程淮老师的课题要结题了,所以下了晚自习后,他每天都要去他老师那里,忙到很晚才回来,再加上黎朝朝有意避着他,早出晚归,甚至不回来,所以导致两人一周才打了两次照面。
周天晚上,两人好不容易都在家,一起吃过完晚饭后,黎朝朝站起身,拿起包:“我得回公司处理点事,今晚可能会很晚,应该不回来了,就在公司睡。”
程淮看着她最近对自己的疏远态度,还有对张军明显的热络,让自己倍感威胁,所以抬手拦住了往外走的黎朝朝。
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逆光中轮廓被拉得修长而冷峻。那张俊朗的脸隐在光影间,看不清情绪。
“为什么?”程淮的语气不重,却像锋刃划过静止的空气,冷淡里藏着探究,仿佛想看穿她的心思。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最近老是躲着我?”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她最近对自己如此冷淡,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做错了,可以说出来,他一定会改。
黎朝朝眼神闪烁:“你不要想多了,不是你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程淮继续问。
“没问题,不要再问我问题了,我都被你绕晕了。”黎朝朝微微侧身,想从他身边绕过去,却被程淮再次挡住。
她往左一步,他也淡淡地移了一步;她再往右,他依旧不慌不忙地拦在前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空气中的氛围有些微妙,有些剑拔弩张,也有些。。。。。。暧昧。
“我有话要对你説。”程淮静静地盯着她,目光深沉得像夜色后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却让人无处遁形。
黎朝朝似乎感觉得到他要说什么,只能抢先一步,假装拉胯着脸,神色有些恼怒道:“有什么话后面再说,我现在真的很忙,让开!”
程淮不动声色地跨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回怀里:“不,我要现在说。”
黎朝朝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稳稳抱住,手微微抖动,神情复杂:“程淮,你这是干什么?”
程淮轻轻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李霜儿,我喜欢你。”
“不,你不喜欢。我是你姐姐!”
程淮死死抱着她,眼神坚定:“你不是!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根本不是。。。。。。我们根本没有直系血缘关系。”
“那也不行!”
“为什么不行?”程淮执意问她。
黎朝朝一用力,将他推开后,仓皇地逃走了。
街上很冷清,她随便找了个小店进去,点了一杯热水,热气氤氲间,模糊了她的眼眶。
上辈子,黎朝朝暗恋了程淮好多年,又在他死后,惦记了他好多年,替他祈福,替他做好事,替他继续未完成的事业,本以为自己永远没有机会再站到他面前,一直在祈求来生,希望下辈子能够在一起。
没曾想上天真的给了她再次重生的机会,她穿到了死去的李霜儿身上,遇到了十七岁的程淮,因为她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空,所以即使知道这副身体已经死去了,她还是代替李霜儿照顾了她的家人,替她好好活着,可还是要因为癌症的原因,终究要跟程淮天各一方。
既然不能一直陪着他,那肯定也不能接受他的告白。黎朝朝哭着笑,笑着哭,笑自己跟程淮的缘分,笑两人的心意相通,哭两人的宿命,总是棋差一步,哭命运的齿轮总是让两人错过,不能圆满。
——
黎朝朝走后,程淮却依然站在原地。阳台吹进来的风从他身侧掠过,带起衣角,也带走了最后一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