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却吹不散在场凝重的气氛。
其中神态自若的宋楹顿时显得格外突兀。
片刻,一位夫人冷声开口:“长辈旧事,难道要事无巨细地告诉你吗?侯夫人心善,见你沦落至此,有心相帮。你反倒咄咄逼人,怀疑起长辈的用心了?”
“就是,帮你还有错了?”
宋楹垂眼,不解蹙眉:“可是,自我进入制香坊已经有半年之久,陵扬侯夫人也未曾帮我什么呀。”
没等旁人发难,她自知失言,匆匆掩唇:“啊,民女说错话了。”
“夫人即便只是嘴上关心几句,我也会记在心里的。”她弯起眼睛笑笑,语气却并没有什么诚意。
“……”众人错愕地看向上首。
陵扬侯夫人陷入尴尬,半晌冷笑一声:“真是牙尖嘴利的丫头。”
在场都是她请来的宾客,自然站在她那一边。
“宋姑娘,你父兄贪墨了那么多银两,你就算不知情,也该夹着尾巴做人,怎的这般嚣张?”
“我父兄贪墨银两?”宋楹反问,“那些银两在何处?你说得言之凿凿,好似亲眼见过一般,不妨将它们指出来?”
有人低声嘀咕:“谁知道你家把银两藏哪儿了。”
宋楹目光扫过众人,声音略微扬起:“我都说了,父兄的案子还在调查,结局如何尚未可知,奉劝诸位慎言!免得……”
她说着轻笑一声。
“免得刃卫误以为你们知道什么,今晚将你们抓走,好好审问审问。”
刃卫!
众人顿时闭上嘴巴,一脸菜色。
谁都不想体会这群活阎王的手段。
陵扬侯夫人维持不住和蔼脸色,冷声道:“够了!宋楹,你身为四殿下的婚约者,却屡屡提起静亲王和刃卫,也不怕外人误会。”
“误会什么?”
宋楹将手里的香匙一扔,站起身来。
“自己脑子里不干净,就把旁人也往下三滥里想——”
陵扬侯夫人猛地一拍桌子:“你说谁脑子不干净?我告诉你宋楹,你现在还没成为皇子妃呢,不过是一介罪臣之女,本夫人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总算是暴露出真正的嘴脸了。
宋楹才不怕她:“您还是先回家管管陵扬侯吧,外室的儿子今年都该科举了,要是真能考上功名,你这个侯府夫人之位坐不坐得稳还是两说。”
“什么!”
众人哗然。
“此话当真?”
“她怎么会知道……”
四周响起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