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色渐晚,屋里越来越黑。
见沈星渡呆呆地发愣,雁南飞起身取了火折子,摘了灯罩,将灯火点燃。
“嗤”的一声,火光照亮了雁南飞的侧脸。
那如豆的火苗像是突然醒了过来,蹿起老高。
雁南飞的影子也随着烛火的跳跃而忽大忽小地在墙上抖动着。
她从前见过雁南飞吗?
没道理这样一个清风霁月,存在感这样强的人,她救过却不记得?
“十年前,大兆境内发过一场洪水。
你可记得?”
沈星渡点了点头。
她记得的,十年前的洪水,死了好多人。
周边各国都蠢蠢欲动,恨不得趁着大灾,将大兆一举吞掉。
“十年前,发洪水的时候,我父亲在渠州做知州。
刚收到回京任职的调令,渠州就爆发了洪灾。
父亲请旨留下赈灾,由母亲带着我们几个孩子,祖母,还有当时暂居在雁家的姨母先回京。
才走到邑州,就遭遇了流民冲撞,疯抢财物。
母亲跑到我们的马车,让我们藏好。
家资细软都在她那辆车上,她带着大哥二哥将流民引开。
再到邑州北面十里的客栈汇合。
姨母带着我们在客栈住了五日,也不见母亲来汇合。
直到身上再也掏不出钱来。
于是姨母和祖母商量,先往京城走。
我们的马车上,既没有钱财,也没有家丁护院。
就连马车夫,也是临时雇的。
后来车夫跑了,姨母就自己驾车。
马伤了,姨母就领着我们几个老的老,小的小,扮成流民徒步往京城赶。”
“怪不得我见昭昭和你弟弟都和姨母更亲近些,可是……”
沈星渡疑惑地看向雁南飞。
“你想问我,为何我和谁都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