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错,对不起。”
小苏俞拿起手里的木棒干脆地锤了下自己的脑袋,一脸绝望地躺在地上。
吕莹莹望着那人躺在地上,双手还控制不住地颤抖,难得的没有追究,反倒一脸势在必得的模样。
“大选之日就要到了,小俞你加油练吧,反正这女傩之位一定只会是我的。”
夏清卓望着这些原本金枝玉叶的小女娘们,如今个个小麦肤色,也不再讲究那么多礼节,有的甚至扑了些湖水在脸上就继续练。
只有一个人能成为女傩。
只有一个人可以站在最终的祭台上为万民祈福。
大家就这样为了那唯一的人选,花费半年光阴扑在这件事上。
山上的树叶肉眼可见地由绿变褐黄,随着风纷纷落下,露出光秃秃的树枝,直到上面堆起了薄薄的一层雪。
她们也不再击打的是那竹筒,而是滚烫的铁水。
期间因为有人被烫伤,有人坚持不住而陆陆续续地离开,原本的十位小女娘现如今也只剩下了四个人。
小苏俞带着简易的面具,穿着厚重的软甲外衣,用力地击打了下那滚烫的铁水,却只能敲出一点微乎其微的火星子。
那帐内的唢呐声也依稀能辨出些旋律,只是仍然断断续续,奏不出整曲。
夏清卓有些担忧说道:“你们这样的草台班子到底是如何能够最后表演出那般流芳百世的名场面的?”
苏俞一脸心疼地看着那小小的自己颤颤巍巍地端着那盆铁水。
不知是对夏清卓的回答还是对自己的鼓励。
“别急,慢慢来总归能做到的。”
四周更替的季节景色再次定格。
董唯俪烦躁地从帐内走出来,脸色蜡黄,看着外面这幅场景更是两眼一黑。
她拍了拍手,说道:“行了,今天时辰也到了,大家收拾收拾回家吧。”
身后缓缓走出一个同样精疲力尽的苏越,行动迟缓得和以前仿佛判若两人。
董唯俪语重心长道:“你们这个苏家姐弟都给我抓紧点!特别是苏越!你知不知道你要吹奏的可是当年鱼相神使得道前自编的仙乐!”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吹不出来了。”
李木川顿时警惕道:“谁的声音如此粗哑难听?!”
夏清卓也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我隐约记得苏越的声音好像不是这般……”
一人背着普通的唢呐走至廊桥上等待,不一会,另一人便背着那熟悉的背篓赶来。
两人相伴离开,背景却在他们迈出廊桥的那一秒变成了熟悉的屋宅。
小苏俞依旧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苏越却进了墙外不知何时搭起来的一所小屋。
这屋子极小,墙砖甚至裸露,却摆放了一床柔软厚实的棉被以及一张并未打磨光滑的桌子。
小苏俞兴高采烈地进门,发现自家大母正偷偷摸摸地藏起些什么,却装作无事发生,照例分享着今日上训发生的事。
“大母我跟你说,今日我居然能打出些火星子了!”
“小俞真厉害,大母说得没错吧,你先练着,那些看起来艰难的事情总有一天能够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