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前辈在此坐诊,价格公道,药到病除,其实是长安之福。”程梳尘道,“无论前辈告不告诉我,我都不会跟别人讲。这是前辈的私事,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否则,我也不会将老宫支开。”
余轨一长叹道:“你倒很有私德,无怪他们说,武林这一个十年,本是你的十年。我倒想问问你,你为了救莫有涯,与正道七大派为敌,失了名气,埋剑面壁,一蹶不振,你后不后悔?你现在年岁渐长,错过了这个十年,可能就永远错过了。”
“我不后悔。”程梳尘斩钉截铁,“武林中人,义字当先。”
余轨一凝视着程梳尘:“你真信情义?”
“信。”程梳尘的目光坚毅,“我信。”
余轨一坐到柜台上,晃着绣花鞋低声喃喃道:“如果那个笨蛋也信便好了。”
程梳尘一怔,余轨一已正色道:“治你怪病的法子,我那天就毫无保留。话早就说明白了,你这么聪明,一定有想明白的一天。”
“好。多谢前辈。”程梳尘道,“我还有一事想问,玉衡公子常常来买返魂草?”
余轨一点点头,道:“一个多月来,返魂草都被他买光了。”
她跳下来,从窗户往外看,道:“你还不去寻你的老宫么?她正找你呢。呵,在这年头,竟还有男人甘心伏在女人裙下的。”
程梳尘拱手拜别,道:“我立马去寻,前辈对我没有保留,我也赠前辈一句话。”
余轨一愣了愣,道:“什么?”
“别跟鄙狐合作了。”程梳尘推门而出,“我必破鬼手。”
宫晏晏正在观星楼门口转来转去,看到程梳尘,急忙奔过来抱紧他。
两人一齐说了一句:“对不起。”
宫晏晏奇道:“原来咱们都有歉意。”
“我更该道歉!”程梳尘道,“我不辞而别,还没说去哪儿。我只是……有件事必须要做,又不太方便让你参与。”
宫晏晏道:“我还以为,我大庭广众之下买那种东西,让你……让你难堪了。”
“不难堪,不难堪。若是心里有鬼,那才觉得难堪。”程梳尘道,“你买了,只是不时之需嘛。”
宫晏晏喜道:“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她一抬头,看到太白药房的招牌,想到程梳尘刚从太白药房出来,道:“等等……你去药房做一件必须做的事,还不方便让我看到……你难道去买那种药了?”
程梳尘的脸这下控制不住地红了,真是百口莫辩!他为什么要说那么一句话?这下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宫晏晏叉腰,又略微踮脚,摸摸程梳尘的头,叹道:“你不要太敏感了啊。我又不喜欢那大胡子,他以貌取人,我肯定不会放在心上,你又何必因为几句话去买药?你就是真不行,我也不会不要你啊。”
程梳尘不解释了。
他发现这事儿根本解释不清了。
索性不解释了,反正他的信条就是,宫晏晏要怎么样,他就怎么样。宫晏晏怎么说,他就怎么听。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看着观星楼的侧门,急道:“刘填海呢?怎么不见了?”
观星楼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大老板,那乞丐死在雅间里了!”
宫晏晏和程梳尘对视一眼,冲进观星楼,雅间之内,刘填海双目死鱼般凸出,显然是不活了,嘴中塞满了满溢的白饭鱼肉,看起来竟是活活噎死的!
陆连营急匆匆奔过来,道:“这乞丐,竟噎死了?唉,我看他便奇怪,为何要点那么多菜?难道是突然偷到一大笔钱财,却不小心噎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