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梳尘道:“你之所以要把鬼手赌场做大,要杀人,要谋财,是因为现在你要钱,你要数不清的钱,你要买数不清的返魂草,你要救一个救不活的人……”
白醉玉看着程梳尘的眼睛,百折不挠的眼睛,太顽固的眼睛……
突然,只听得“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观星楼上掉了下来。
宫晏晏的瞳孔收缩,是人,一个人,从观星楼最高的一层,斜斜地摔了下来,摔得脑浆飞迸,群鸟在他的身体上围绕,欢语,仿佛是他的墓志铭。
蓝衫……
赵无心!
赵无心的脸上,竟有两个面具。
现在,这两个面具都斜斜地滑在了他身边。
程梳尘冲过去,已看清了这两张面具。
一张长吻长耳,鄙狐。
另一张……
他看到了更不可能看到的事情。
以鸡血合朱砂做油彩,骨粉和蛛丝做妆点,再嵌上一十三颗一等一的玛瑙翡翠……
赤血罗刹!
程梳尘的全身都在颤抖,真的,这面具是真的,怎么会在这里?
周围已有几个人跪倒在地,道:“这面具,是少主,少主?你,你怎么了?”
“让老身来看看。”卖糖炒栗子的糖花婆慢慢经过程梳尘,将赵无心的脸翻过来,叹道,“这张脸,真像他的模样。当年一战后,圣子的尸体,十多年都未找到,若他还活着,真是成了这般的英俊妙才吧。怎么,竟落得这般下场?”
那几个人纷纷露出自己手臂上的桃枝纹身,痛哭流涕:“圣子,圣子,圣子也宾天了!”
一阵寒意顿时笼罩了长安,阴云密布,将雨不雨,煎寿君和春死客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观星楼的大门口。
春死客冷冷道:“他真是圣子?”
煎寿君道:“莫忘了纹身,一看便知。”
春死客手上一动,一柄魔影飞刀已从赵无心臀间飞转,左臀露出,图案虽小,却格外吸睛,正是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周围的十几个魔教教徒不禁纷纷跪下叩首,道:“圣子,圣子!教主还等着你回去啊!”
“归来——”
“归来——”
“归来——”
寻常路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逃了开来,就连观星楼,现在也将大门紧紧关闭,一个人也不敢做声。
煎寿君黯然道:“难道他为了不跟我们回去,竟不惜以生命做抗争,从楼上一跃而下?”
春死客冷冷道:“那他真是太没出息,不配做魔教的圣子。”
糖花婆叹道:“春死客,人已死了,你却还在说这样的话?”
春死客冷笑道:“我说错了吗?糖花婆,从小,你就惯着他,惯成这样,一死了之,你高兴了吗?”
糖花婆怒道:“春死客,你这东瀛来的老狗,莫仗着资历来压我。你只管外务,分明与圣子毫无感情,还拿来说我?现在教主退位,你我八大长老中,硕果仅存的不过五位,理应精诚合作,共同选出下任教主人选,你怎敢窝里横?”
春死客冷冷道:“我东瀛高手如云,你这老东西岂能望其项背?不服,手底下见真章。”
“都静一静。”煎寿君静静道,“糖花婆,你为圣教鞠躬尽瘁,培养多少人才,我都看在眼里。春死客,我知道你是一时急火攻心,不要对自家人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