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开衣襟,心口纹着与她一模一样的金铃,“当年沈登达把你送进书院那日,我就该掐死你这祸水!”
沈青黛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痛苦,她没想到,关回舟竟然对她有着如此深的恨意。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她知道,自己与关回舟之间的爱恨情仇,恐怕永远也无法化解了。
河水依旧奔腾不息,带着他们的爱恨情仇,流向远方,成为了一段被岁月尘封的往事。
……
建宁二十四年三月初七,夜幕如墨,沉沉地压在京城的上空。
东宫承恩殿内,静谧得有些压抑,唯有那座铜漏,在角落里不紧不慢地滴着水,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
今晚,这铜漏却似被什么神秘力量操控,竟突然滞涩起来,每一滴落下,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沉重。
荷侧妃迈着轻盈的步伐,身姿婀娜地穿过三重锦帷。
她手中捧着药盏,那药盏里升腾起的袅袅热气,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朦胧。
腕间的翡翠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不经意间磕在银匙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在这寂静的殿内,显得尤为突兀。
“殿下该进药了。”
荷侧妃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春日里的黄莺,她将鎏金碗递到太子唇边,那碗底映着烛火,闪烁着诡谲的光。
太子虚弱地咳喘着,费力地支起身,袖口的龙纹香囊顺势滑落榻边,露出里头干枯的合欢花瓣,那花瓣在黯淡的光线下,仿佛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寅时三刻,夜色正浓,万籁俱寂。
当值的陈太医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未完全清醒,便被急召入宫。
陈太医匆匆起身,跟着传旨的小太监一路小跑。
路过御花园时,他不经意间瞥见一个身影,那身影行色匆匆,正是三皇子府的总管太监。
只见他怀中抱着一个物件,似有卷轴微微露出明黄绢角,在这夜色中,那一抹明黄显得格外刺眼。
陈太医心中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但他也只能压下疑惑,加快脚步向宫中走去。
五更天,本应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却被紫宸殿内传出的一声玉器碎裂声打破了平静。
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划破夜空的一道惊雷。
大总管汪直听到声响,心中一紧,急忙撞开殿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皇帝伏在龙纹案上,朱笔在“传位三皇子”的诏书拖出长长血痕,那血痕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快传。。。。。。”
皇帝喉间发出嗬嗬声响,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他的指尖用力抠进青玉镇纸雕的蟠龙眼,那模样仿佛在极力挣扎。
汪直见状,急忙俯身去听,想要听清皇帝最后的遗言,却被喷了满襟黑血。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御案下,只见暗格微微敞开,露出半枚虎符,那虎符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卯时初,晨光熹微,九门提督接到密令,迅速封锁宫禁。
然而,三皇子府的马车却已从玄武门悄然出城,车轮滚滚,深深碾过青石板,留下一道清晰的车辙。
沿途,散落着钦天监特制的荧惑石粉,那石粉在晨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