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香玉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王东坐在门槛上发呆,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我刚才又听到那个色狼的声音了,是不是陈伟宁刚才来过了?”
王东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钱递给香玉看:
“他刚才来把皮子全买走了,还给了高价。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香玉接过钱,仔细看了看,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哥啊,那……是不是他们这些有钱人都喜欢搞这些三妻四妾的东西啊?我听说县城里边现在有些有权有势的也在外面包小老婆,是不是社会风气真的以后就朝这样走了?”
听到这话,王东不由得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很想说不是,但他也清楚地知道社会风气真的以后会朝着这个方向慢慢地转变,笑贫不笑娼历来是这片土地上亘古不变的规矩,也就只有……
唉,算了。
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王东站起身里:
“想这些有用没用的干啥反正他既然给钱了,那就把皮套卖给他呗,他坑的又不是我,那就行了。”
香玉依旧是皱了皱眉头:
“我反正觉得这个人不像是啥好人,哥啊,你以后跟他做买卖可真得小心一点,千万别让他把你给骗了!”
王东点了点头,这些事情还是不用香玉提醒的,不过老婆这么关心自己,他也很开心。
接下来的几天,王东倒是清闲了下来,倒不是他不想上山,而是夏天肉容易坏,家里这些熏肉还没做完,不急着上山。
隔了两天,老天爷又下雨了……
天边泛着青灰色的云,檐角的水珠还在断断续续地往下坠。
二婶倚着崭新的木门框,望着门前那片被雨水浸得油亮的荒地,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门板。
昨日雨来得急,豆大的雨点把平坦的泥土砸出蜂窝似的坑洞,这会儿还泛着湿润的光泽。
今天的雨水稍微小点了,但依旧也不能出门。
王东正斜靠在木板**,跟香玉小苗打牌玩,三人打得争上游,正闹得欢腾呢。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二婶才觉得,王东是一个年轻人。
她伸手接住檐角漏下的水珠,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去年冬天菜窖里冻得发硬的土豆。
“东子啊,”她转身朝屋里喊,声音里带着东北人特有的敞亮,“你瞅这地荒着多可惜,咱们把菜种上吧?”
此刻的王东正因为没有让着小苗,而被小苗不停地挠着痒痒肉,听到二婶的话,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才逃离了两个大姑娘的魔爪
他眯着眼打量那片长满车前草和狗尾草的荒地,溪水在草叶间蜿蜒成银亮的绸带,几只绿头蚂蚱从倒伏的草茎上惊起,扑棱棱的钻进更深的草丛。
“说得有道理啊二婶,这地方确实有点可惜了……”
王东轻轻地搓了搓手:
“咱村儿供销社老刘头昨儿还说新到了哈尔滨的白菜种,说是抗冻呢!要我看咱们眼下可以种一茬,等到快秋天的时候再种一茬,这样的话,秋天咱们就吃现在种的,冬天咱们就能把最后一茬给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