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耀文沉默。
“进去吧,就差你了。”
“嗯。”
冼耀文推开病房门,一双清亮有神的眼睛立马望了过来,瞧见目光,他心里咯噔一下,再观周懋臣的脸,面色潮红,很有精神头。
“耀文,回来了。”
周懋臣的声音强劲有力,丝毫不像重病之人。
“爸,我回来了。”
冼耀文快步来到病床前,蹲下,保持目光和周懋臣平视。
“回来了就好。”周懋臣抓住冼耀文的手,“耀文,我只有若云一个女儿,你要好好待她。”
“爸爸放宽心,我不是好男人,但我有良心,若云在冼家不会受委屈。”
“我信,我信,你做得很好。”
“爸爸,要不要喝水?”
周懋臣晃了晃抓住冼耀文的手,“我不渴。耀文,你比孝赟、孝桓能干,以后帮衬一下。”
“我会的。”
“君如做得不好,但也没有大错,我不愿见她晚景凄凉。”周懋臣松开冼耀文的手,手伸到枕头底下拿出一张存单,“上面有50万,你拿着,君如若不改嫁,每年给她一笔分红。”
“好,一年5万,给到妈老了的那天。”
凌君如的年纪不过四十出头,不发生意外活过六十轻轻松松,而且不可能永远5万,钱不值钱了,就得往上涨涨。
周懋臣欣慰地拍了拍冼耀文的手,“好,好好。”
交代了后事,周懋臣的精神头饱满依旧,给冼耀文说起了生意经,他的艰苦奋斗史,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
冼耀文陪着,让周懋臣说尽兴。
他离开病房时已经将近六点,走廊里又站满了人。
“堂叔,爸的精神头很好。”
周懋铭点了点头,“从昨天晚上就很好,耀文,不要离开。”
冼耀文颔首回应。
周懋臣到了回光返照的阶段,随时有可能走。
他来到隔壁的病房,周若云已经醒了,拿着梳子在梳头。
走上前,他接过梳子,为她挽发髻。
“见了爸爸?”
“见了。”
“给你交代了什么?”
“你能想到的都有交代,还给了我50万。”
“凌姨?”
“嗯。”
“年年给分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