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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之秘与往昔之重（第2页）

“林默！够了！知道得已经够多了！你的阳气损耗太重！明天，你就要进幻境了！你不要命了？”

林默用力推开李鹤春的手，他眼神因看到的景象而充满愤怒与决绝。他转头看向李鹤春。

“大师，不够！就是因为明天进幻境，我没时间也没机会了。大师，不要拦我！求你了！”

李鹤春凝视着林默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以及那双盛满哀恳的眼，终是于心不忍，沉沉叹出一口气。他沉默上前，稳稳扶住林默虚软的身躯，将其安顿在椅中，继而一言不发地退至阴影处。

“大人，第三个问题！许言午当年在镜中到底看到了什么？他为什么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镜婆听到林默最后一个问题，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深邃而危险，仿佛终于等到了期待的猎物。

“林默，你可知窥探未来国运，尤其是一段如此惨烈、如此沉重的国运，代价非同小可。你确定要付？可能是二十年，也可能是你剩余的所有阳寿。”

李鹤春瞳孔骤然一缩，几乎是本能地厉声喝道。

"林默！停下！想想你肩上的责任！不能意气用事！"

李鹤春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林默死在自己面前。即便镜婆或许不会真要了林默的命，可这微渺的"或许"，他赌不起，更不敢赌！

“大人，老朽愿以毕生修为、乃至残躯性命相抵”可否让我替林默付出代价？”

李鹤春双膝跪地对着镜婆祈求道。

镜婆冷漠回道：“不可！”

一旁的林默制止了李鹤春的动作，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镜婆，仿佛要从中看出真相。林默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大人，我确定！请告诉我！一切代价，我一人承担！”

镜婆的笑容骤然扩大，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贪婪与满足。她伸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隔空对着林默轻轻一点。

瞬间，林默如遭重击，浑身剧震！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瞬间席卷了他！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鬓角迅速变得灰白，挺拔的脊背微微佝偻，光滑的脸上刻上了细微却清晰的皱纹。这一瞬间，他瞬间付出了二十年的寿命！

镜婆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的颤抖。

“林默，如你所愿。”

镜婆抬手，布下结界。随后镜面猛然爆发出刺目的、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镜中的景象不再是片段，而是化作一股洪流，强行地灌入林默的脑海！

〈林默的脑海画面〉

1937年7月，卢沟桥炮火连天，硝烟吞噬了宛平城。

8月，上海淞沪会战，血肉磨坊，整连整营的将士牺牲，黄浦江为之染红。

12月，南京城破！画面中是惨绝人寰、地狱般的大屠杀！江河赤红，尸骸堵塞江面，妇女儿童的哭喊声与日军的狂笑交织！繁华古都沦为鬼蜮！焦土千里，中原大地饿殍遍野，百姓流离失所，在日军的铁蹄和刺刀下挣扎求生，易子而食的惨剧比比皆是！整个神州大地，日月无光，笼罩在亡国灭种的黑暗阴影之下！

一瞬间，无数的画面飞速地在林默脑海中划过。无数人绝望而凄厉的求救回荡在林默的脑海中。他双目圆睁，瞳孔因极致的恐惧、绝望和愤怒而收缩到针尖大小！他颤抖地缩在椅子上，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破碎的呜咽。

“不…不！！！怎么会这样？！这就是…这就是我们的未来？！许言午…许言午看到的就是这个？！”

巨大的、超越个人承受极限的冲击力让林默彻底崩溃！他终于完全理解了许言午当年所承受的重压与那超越个人情感的、宏大的绝望！那不是为了私情，而是为了这片土地上亿万生灵的命运！

林默猛地跪倒在地，泪水混着因极度痛苦而咬破嘴唇流下的鲜血，他对着镜婆，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呐喊，那苍老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祈求。

“神！镜婆！我承认您是神！真正的神！求求您！救救这天下苍生！救救他们！无论什么代价！我的命！我的魂！都可以拿去！求求您！”

这一刻，林默跪地乞求的身影，与三十多年前的许言午的模样，无声地重合在了一起。李鹤春被困在结界之外，听不见里面一丝声响，只能看见林默颤抖的肩背和低垂的头。他心急如焚，来回踱步，却连伸手扶他一把都做不到。那道无形的屏障冰冷而绝对，将他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之外。

镜婆被林默这一声声绝望的“神”彻底取悦，发出银铃般却冰冷彻骨、不似人声的笑声。她俯身直视林默充满了祈求绝望双眼。

“好！林默，我答应你！救世，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须输掉我们之间的赌约。你必须助我成神！”。

林默猛地抬头，脸上血泪纵横，难以置信。

“什么？输…输掉？”

“没错，林默，唯有你的失败，我才能赢得足够强大的“势”与力量，彻底打破与陈家那令人作呕的旧契约，与地府、与天道谈判，成为真正的神。届时，我方能如你所愿，干预这国运轮回，为这绝望的未来，争得一线变数。否则，一切免谈。如何？用你失败，换一个救世的可能。这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林默听完瘫坐在地，面无血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最终，他眼中闪过一种令人心碎的、殉道者般的决绝，仿佛瞬间真正苍老了五十岁。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风箱。

“好。大人，我答应你。我…会输。我会让你…赢。可我有个条件！”

镜婆：“你说。”

“大人，赌约输后，请您释放手中镜奴入轮回，包括□□，子妊，马维明，陈昊，陈雅五人。”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