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唇角的弧度,眼神的柔和,或许是江桥为他做的雕像,唯一与他原本的身体不太相似的地方。
容禅靠在江桥肩上,渐渐睡着了。
江桥感觉到容禅的魂体在一丝一缕消散,他心中一急,一滴泪从眼眶中滴落,砸到他正刻着的容禅头颅之上。
随着下刀失败,江桥怀中的那一段莲藕,再次化为无数玉石,碎裂在地。
江桥手中的玉刀滑落在地,他感觉,容禅要消散了。
江桥又取了新的莲藕雕刻,疯了一样刻着。他心中洋溢着复杂的感受,一方面,他不断逼自己要恨容禅,他让自己想起他从小在清微剑宗后山被人欺负,他一次次在石磨盘上打坐修为不得寸进,清微剑宗要将他赶出宗门;另一方面,他又刻出来容禅温柔的模样,容禅静静看着他的样子。
失败……
又失败……
江桥握着刻刀手上磨出了血痕,他身边堆放着无数个容禅的玉石雕像,有些微笑着,有些表情冷一些,有些沉默地看着他,他们是那个静静靠在他肩上睡着的容禅的无数影子,仿佛无数个容禅在不同角度看着他。
“啊——”江桥的掌心被玉刀划出深深血痕,血珠沁出。
他低下头,怅恨地哭着,为什么,他始终不能成功?他要恨容禅、忘掉容禅,但还是刻出了一个个容禅在他心中的模样。
江桥沉默地重复工作,失败,重来,再失败,再重来。
指玄和枯藤于远处的凭栏上看着江桥,看他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重复过程。枯藤道:“唉……这孩子,还未悟啊。”
指玄说:“他年纪尚幼,一时入了迷途,我们给他的时间,太少了。”
“师弟,我有一钵黄粱米饭,要不,你去助他吧?”指玄说。
枯藤说:“也好,师兄,让我点醒他一下。”
指玄于袖中取出一紫金色钵盂,其中盛了一小捧黄粱米。枯藤便携了这钵盂,飘至江桥身边。
江桥本还在沉默刻苦地雕刻,感觉到身边来了一人。
枯藤慈爱地说:“孩子,你累了,先休息一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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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