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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缅南的雨季(ppl) > 杀手(第1页)

杀手(第1页)

斩了首之后是提头,但是有头发才能提,那颗头陈荷捡了两次才捡起来,第一次手滑,头差点滚到帐子外,第二次她用桌上的绣花布把光秃秃的头包起来。

她对绍明说她看过深林里的尸体,其实她只是远远一望,陈荷手心发汗,她现在怕得要命,她哆哆嗦嗦套上冲锋衣,拉链几次对不准扣袢,算了,蒲甘天气热,她把双肩包背在胸前,提起地上淋血的包袱出去。

这里是乱的,把守的士兵像是早得了指令,没有阻拦陈荷,但他们也没有下一步动作,没有一点帮助,陈荷只能自己往外走,腿一支一滑,是两根木棍,绍明是她离开的第三天自杀,她还有一个晚上和白天,手上的包袱在她走路时碰到她的小腿,麻木鼓胀的小腿犹如恢复了触觉,长出了令人作恶的舌苔,仔细舔舐着那踢球般的回击,陈荷扶着树干,弯下腰干呕。

用刀杀人的感觉和用枪完全不一样,用枪是人死了,用刀是她杀了,包袱掉了,然后被一只畜生衔起来,树边拴着一匹马,马想吃包袱里的东西。

“给绍明看完你再吃。”

陈荷没力气和马讲道理,她应该等到白天再走,但是国王的头在手里,形势说不准,苏觉说他追绍明的路上捡到自己,天这么黑,绍明应该也休息了,说不定她再走一段就遇见绍明。

她喂马吃草,她不知道自己杀气多重,马吓得吃草,她骑到马背上,马甚至伏低了身体,蒲甘人不鞍而骑,不过马矮,跌下来后果大概不严重,陈荷不敢跨坐,两腿并作一边,像欧洲爱德华时期的淑女骑马一样,鞭梢带过马腿。

跑马这一项活动她不会玩,马走得比她快不了多少,但是陈荷腿疼无比,有马总是好的。

知道方向,陈荷心里比来时轻快一点,马好像也知道肩上驮着的重担,踏着泥跑进了小道。

她害怕招来飞虫,不敢把手电开太亮,手电对准前路,马蹄就嘚嘚嘚地踏着光跑,那条烂泥路被不知多少兵马践踏过,但是上面坐了有情人,好似也比寻常平坦了。

不知过了多久,前后都息了人声,树林寂静,陈荷心里沉重,却是不怕了,马蹄轻快,颠得搭在马背上的圆球不断撞击马腹,手上的干血涩涩,陈荷拍了拍那颗圆球,感叹道:“不要动了,我带你见你的妹妹,希望老天爷……今天天不黑,都是星星。”

圆球不跳了,这次是真的静,静在陈荷心里。

天若有情。

陈荷咬了一口压缩饼干,喂马吃了一块,马哼哼一声,跑得越发稳当,马鬃梳理得极整齐,陈荷便往下薅马毛,马长嘶一声,打了个圈不动了。

“哎哎,对不起。”

陈荷起先以为是惹马难受,后来发现路边站着一个人,她举起手电直射那人面孔,便是一愣:“不是让你滚回云南吗,你还在?”

密站在路边,她没看见陈荷,但是听见了陈荷那口不标准的白话,在手电白灯里,小姑娘黝黑的脸上露出了极丑的哭相,脸上的刺青扭曲了,真的是一个孩子的大哭:“家都被烧了,我回不去,现在王后也要自尽了。”她抽泣着跑向陈荷

“王后!是绍明王后吗???”陈荷翻身下马,结结实实地抓了马鬃,这回马没叫,哼出两道腥臭的鼻息。

她腿支不住地,密连忙扶着她。

绍明不是明天死吗,她又骗自己?

遇见密,知道了绍明的位置,陈荷这才听见流水声——原来她一直沿着大河边上走。

密把陈荷带到一处僻静的丛林,陈荷走进去,只见丛林间有两顶帐篷,几个女子做侍卫装扮,站立围着火堆,有一人坐在火边,穿银丝绸小衫,围灰粉色披肩,两个金耳饰从发间闪出,烁烁的光打到陈荷肩膀上,陈荷一时间怔住了,都是这道光啊,如果没这道光,她们就不会在机场搭上话了,绍明那边正凑着火光看东西,她一只眼睛专注地看,另一只眼睛贴了纱布,没有看到到陈荷到来,她这样背对陈荷久坐,让陈荷更清楚地看到她,她的手镯没了,脚镯也丢了一只,她身上有伤痕,她微微侧过头对着女官说话,陈荷的眼泪挂在下睫毛上,倔强地不肯落地。

密的哭腔惊动了平衡的沉默,她扯着嗓子叫得惊天动地:“王后!陈荷回来了!”

绍明手上的文书掉了;陈荷的泪也掉了。

她还是背对着坐;她也没有往前迈出一步。

“让她走。”

绍明轻轻去捡那张落在泥地里的纸,她说的是蒲甘话,不是对陈荷说的,是对密说的。

陈荷倚着树,抱孩子那样把那颗头颅抱在怀里,假话说不出口,而说真话更显得卑劣,她仗着这个人喜欢自己,才能说真话,冲锋衣大了两码,不是她的尺寸,风挡硬硬地硌着她的脸,像是被留下的人的诉怨,她没有对不起她,但是她对不起现在这个绍明,怪不得她如此恨自己,陈荷的声带像是拧了个结,“我来骗你了。”

“你不是来骗‘我’,”绍明抚弄着羊皮纸卷,她无意识地把那张纸绞成一团:“你回来的原因里哪有一个‘我’?你为什么回来,是为了谁回来。”

“对不起。”陈荷摊开包袱走过去,最先看见包袱内容的侍卫各个露出惊愕的神情,在那些惊恐的目光中,陈荷把苏觉的头放在绍明身边:“我杀了他。”

走到这样近,陈荷看清了绍明的脸,脸上突兀的一块白纱,没有过多的表情,好像知道他要死一般,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目光从那颗头上缓缓移到陈荷脸上。

灵秀狡黠的脸,如花般的美貌,只是两日不见,她这样消瘦了,陈荷手上沾了血,不敢碰她,只听她说:“哥哥早要死的,我用哥哥的命从王后手里换了你的命,只是没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见了,早知道让你死了,你真讨厌,你知道为什么哥哥没死吗,兰金花那个贱人喜欢他,不过最后……他们都……你什么也没改变,你只会让我痛苦。”

她猛然起身,抓住陈荷的衣领,灰粉的披肩扫到火堆上,斑斑点点的火星,一燃也就灭了:“你是魔鬼吗,还是魔鬼变成了陈荷的样子来杀我,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回来!”

她提着洋红色的衣领,任谁都能看出衣服的不合身,绍明嫌恶地松开手:“你滚吧,你不要来害我。”

“我第一次见你时是好人吗,我睡在你的床上出轨,我向你要钱,你不能把我当作好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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