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昙支支吾吾道:“一楼房、房间……我……进不去。”
玉鹤安眉心一跳,显然不信她的说辞,冷漠推脱道:“二楼也有空房。”
玉鹤安再三下逐客令,玉昙低头僵持了一阵,捏着他的袖角小声乞求道:“阿兄,我想留在这,就待一会儿。”
玉鹤安袖角被她弄湿了一块,水渍正巧在孤鹤下方,似孤鹤落水般,他视线落回书卷上。
等了半晌也未见玉鹤安再发话,这便是默认她留下了。
她小步挪到站在香炉边,玉鹤安深深地瞧了她一眼,纤长的手指伸直,指向屏风处衣架,上面挂着一套碧波绿的衣裙,还有一套儒雅白袍。
“去换了。”
“好。”
玉昙连忙取下衣裙,小步绕到屏风后,供郎君休息的房间,竟然备了娘子的衣裙,这一切都在提醒她,她身处的世界是一本限制级话本。
一月前,玉昙觉醒了,她不过是个配角,衬托女主的存在,她美艳骄纵又恶毒。
前期风流富商、落魄郡王和少年将军都无可救药爱慕她,追捧她。
待到真千金回归后,她被驱赶出侯府,彻底失势,从云端掉入淤泥,
原本深情的男人们,撕碎他们虚伪的表象,嘲弄她、轻贱她、甚至囚禁她,落得凄凉惨死下场。
男女主甜蜜蜜的你侬我侬,解锁各种避火图玩法。
男配们爱而不得,在女主那没能喝口肉汤的,都来她这掺和一脚,以为欺负她能得到女主的垂怜。
剧情随机触发,让她有些防不胜防。
只有走完剧情,她才能重获自由。
玉昙握着衣裙的指尖无措地蜷缩,看来是触发了和风流富商季御商的剧情了。
她抬手将屏风拉开,一切遮得严严实实后,她的手指搭在涤带上,拉开领口将湿透的衣裙解开。
【妙龄小娘子太慌乱,丝毫没察觉软榻有人。抱着衣裙便钻到了屏风后,婀娜倩影落在屏风上,水红薄衫从肩头滑落,方才饮过的酒劲涌了上来。
季御商仿佛瞧见了雪腻的肩头,杨柳细腰不盈一握,热气直直往下冲,他自诩是万花丛中过,今日竟然会被一名小娘子撩拨得面红耳赤。】
哪里算风流富商分明是地痞流氓。
明明是季御商误入她的房间,倒变成了她蓄意勾。引他。
玉昙强忍着耳边的不适,快速换好衣裙出来,干爽的衣袍包裹着她,总算暖和起来。
玉鹤安端坐在矮榻上看书,面庞白皙如玉,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拒人千里冷淡的模样让她很安心。
她自幼畏寒,搬了圆凳靠着博山炉坐着,将湿透的发髻拆散在肩头,将香炉当暖炉取暖。
只要等剧情过去,她便能出去了。
刚坐下不过半刻钟,她的视线又扫到矮榻上,玉鹤安执着手卷的手,净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淡的青色纹路,宛若莹润美玉。
她忆起幼时,她很喜欢黏着玉鹤安,他走哪都得带着她这个小尾巴。
学堂念书她闹着去,她总在夫子的讲学声睡着,还得玉鹤安背回来。
演武堂习武射箭她也跟着,那里风大去多了总咳嗽,后来玉鹤安干脆也不去了。
教习常嬷嬷告诉她,玉鹤安是侯府嫡子,日后侯府衰荣皆系他一身,她白日去缠他一刻,他就得早起一刻温书。
她太小不懂,只记得去一次就得被骂一次,那一日也吃不到好吃的栗子糕,她渐渐地也不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