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布莱恩用了个魔法,消掉了卡卡洛夫身上的秽物一一併不是每个人都有直面死亡的勇气,而能坦然接受『五分钟后你就会死掉”这个临时消息的人就更少了,想来等卡卡洛夫醒来之后,他和斯內普之间往日的情谊也就彻底一刀两断了,“还是把他交给邓布利多吧,我想邓布利多的脸对他来说,应该算是最有效的镇定魔药了。”
斯內普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飘起地上在『斯內普的名单”上排行前列的埃弗里走向了老宅的里屋,布莱恩把卡卡洛夫暂时安置在宅子的餐桌上,也跟著走了过去一一基本恢復健康的邓布利多,这会儿就在里面负责看护陷入奇妙状態的伏地魔。
刚走进屋子的布莱恩就得到了一个重大消息。
“切特,伏地魔就要死了。”邓布利多看著椅子上那个丑陋的怪物,语气平和地说,“慢一些的话,二十分钟。快一些的话,十五分钟。”
“啊—我希望是二十分钟—。”斯內普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他正打算品味一道美食,这道美食的名字叫做“伏地魔之死”。
“死了?这么快?”布莱恩愣了愣,感受了一下伏地魔身体里激烈对抗的两个灵魂,有些不太理解地说,“伏地魔的灵魂现在还没完成融合,魂器给他带来的长生应该能保住他的性命才对一伏地魔的確该死,可这和我们最初的设想不太一样。”
“原因正出在融合上,现在伏地魔身体里同时存在三种力量,一种是灵魂相融的吸引力,一种是魂器仪式所带来的反推力,一种是魂器里存在的那些灵魂对伏地魔本体灵魂的渴望力,这份渴望力是有力而致命的,或许我们可以给它换个名字一—爱。”
邓布利多揉了揉他脖子上那道连接著脑袋和身体之间的缝,確保自己不会再次断成两半,继续说,“如果只有前两者,那这两份力量会刚好抵消,可现在有了第三者打破了原有的平衡,那相融就是无可阻挡的一一而魂器仪式所带来的那份反推力,在这时候就会变成锋利的刀子,一点点的切碎伏地魔的灵魂,他现在正被千刀万剐。除非他能在二十分钟—”十九分钟內,对自己曾经犯下的谋杀、施虐等重大罪行进行发自內心的懺悔,那他就会变成一地碎片,烟消云散,而这样破碎的灵魂绝没有再拥有第二次生命的机会。”
“”伏地魔身上又一次传出了魔力波动,正如邓布利多所说,这个臭名昭著的魔头残存的生命,在这无声无息之间持续衰减看一一他的身体传出一种平静得有些可怕的腐朽感,那正是伏地魔一生中最痛恨的『普通”,他就要死了,以最平凡的姿態走入永不復返的地狱。
“啊,好消息接连不断。”斯內普颇为满意地说。
布莱恩缓缓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好吧,阿不思,但我还是要多问一句,有什么办法能让伏地魔晚点死吗?我想我们需要他多活一段时间,好叫他在审判庭上下跪,给所有受到他迫害的人一个交代一一哪怕他的懺悔不是真心实意的。人们偶尔会需要一份安慰——有些时候,帮人撑过寒冷的长冬的物品,就只是一根火柴。”
“我和你抱有同样的想法,切特,但非常遗憾,现在在我们眼前发生的一切,就是汤姆·里德尔的结局了一一因为一份虚假的爱而诞生,又因为一份错误的爱而死亡,他为了长生而选择了卑劣的方式切掉了自我的灵魂,最后又因为自我缺失的灵魂而走向毁灭的结局。。”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突然俏皮地眨了眨眼,“啊,虽然一根大火柴註定要受潮而腐朽了,但幸运的是,我们还有许多根小火柴呢,他们现在就在隔壁安安静静地躺著。”
“等他们醒来之后,他们就会在审判庭上一齐燃烧,隨后满身灰,在阿兹卡班里度过余生。”布莱恩呼出口气,说,“是啊,小火柴们也足够抚慰许多受伤的心了—那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一件。”
“看这个混蛋彻底死去。”斯內普盯看伏地魔说。
“然后为一个魔头的死亡而鼓掌、欢呼。”布莱恩也盯著伏地魔说,“我想喝点小酒了,庆祝的时刻总是离不开美酒。”
布莱恩突然有些想念凤凰社重新成立的那场聚会了,凤凰社的成员们享受美酒的本领並不比打击黑魔法差,而他们现在都有任务在身,没法亲眼见证伏地魔的死亡一一他们要借著这次突如其来的黑魔会议,前去几个隱藏极深的傢伙的据点,抓捕一批次要人员的同时收集证据,以避免再出现抓了人却定不了罪的情况。
“是啊,美酒。”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掏出了几瓶果酒,欢快地说,“还有十八分钟,天气这么冷,我们得暖暖身体——
“我不喝,我要专心见证他的死亡。”这是斯內普。
“等等,阿不思,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隨身带酒但我记得,庞弗雷夫人特地强调过,你最近绝对不能接触酒精和甜食。”布莱恩挑眉,“你也不想又一次断成好几半被当成珍贵的教具吧?”
“其实当教具的感觉意外的不错,和学生们在一起总是让人心情愉快,尤其是他们当著你的面鸣呜喳喳认真討论的时候。”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又掏出几罐果汁,“但为了以后更好的享受美酒喝甜食,今天的我还是会选择喝果汁。”
“那我就不客气了。”布莱恩拿起一瓶十七度的桃子果酒,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在这期间,伏地魔破碎的魔力波动又一次传来一一比之前更加强烈,那意味著这次被切碎的伏地魔灵魂至少是一块战斧牛肉。
布莱恩感到那股逐渐消散的魔力,就好像是直接混进了自己口中的酒水似的一一有种奇特的、似曾相识的火热感在他的胸膛进发了。
“这玩意儿真是十七度?两个数字的顺序是不是標反了?”布莱恩有些奇怪地放下酒瓶,盯著阿拉伯数字17嘟囊了一句一一正当他打算再拿起酒瓶喝一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快速掀起自己的袍子,十二月份的天很冷,老宅残破壁炉里的火烧不到里屋,可他却有种身处夏日的错觉一一不出他所料,那些偽装成小圆点胎记的倒计时,又消失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