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碎片掉进眼睛里,耳畔清晰无比地出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狛治。”
“够了!!”
猗窝座高声打断。
尽是一些无聊的声音。
他冷着脸,使出【破坏杀空式】逼退人偶,袭向倒地的桑伊,逼问:“你们到底给我注射了什么?”
陌生的声音一遍一遍在耳畔响起。
他烦不胜烦,想要捂住耳朵又不知为何抬不起手。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桑伊抬起头,剧烈地咳嗽起来,污血糊满下巴,天然带笑的嘴角一扯,大笑起来道:“能让你回忆从前,看见人生跑马灯的好东西啊!”
痛死了。
不当鬼以后,这一点伤都承受不住。
上弦之叁甚至没有真的打到她。
仅仅是他自身散发出的斗气,已具十足的威慑之力。
“……”
猗窝座垂眼看过来。
他一动不动,头发却慢慢变回黑色。
遍布周身的罪人刺青开始褪去。
不远处的珠世惊喘着,定一定神,再度撕裂愈合的手臂,使用血鬼术加强幻觉。
虽然不知猗窝座是因为什么停下来。
但惑血无疑是能对他起到作用的。
“轰!”
一声巨响。
猗窝座面无表情收回击碎人偶的拳头。
他的确是变弱了。
但这不代表,几具残破的人偶就能拿下他的性命。
“咳咳……现在才打坏它们,有点晚了……”
桑伊的足肢支撑着身体站起。
她不怀好意地笑道:“失去鬼的愈合力,你不过是强一点的人类,接下来,你还会一点一点变弱咳咳咳咳……到时候,不用柱,普通的剑士就能拖死你。”
猗窝座静静地看着她。
当桑伊以为面前的鬼会愤怒、会崩溃、会再也维持不住“假惺惺”的原则,愤怒地杀死她、吞噬珠世时,他却笑了。
“狛治哥哥。”
“我在。”
恋人的呼唤,在这数百年间,第一次真正清楚地到达他的耳边。
猗窝座记起来了。
那些失去的记忆,忘记的重要之人。
老爸、师父以及……恋雪。
他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记忆。
忘记那些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忘记自己是个什么都守护不了的无用之人。
“谢谢你。”
猗窝座转身走向破碎一地的人偶,断裂的手臂仍握住一柄日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