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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州军营,主帐内。
一名将军表情焦灼:“卫大人,棋州易守难攻,我们到此半月,不管怎么挑衅,那群龟孙女就是不应战!这可如何是好!”
卫宛身着玄甲,长发尽数扎在脑后,眉眼间多了几分煞气。
她拿起沙盘上的棋子,垂眸瞧着沙盘上的地形图,沉吟一会儿,将棋子插在一条看似平平无奇的官道上:“我们耗不起,她们也耗不起。”
她思索了一会儿,拿手指点了点城墙:“接下来留一部分人佯装攻城,另外一部分人,随楚将军截下她们粮草。”
有人质疑:“棋州乃是军事重地,就算截了这批,她们只吃城内粮仓怕是也能耗死我们。”
卫宛勾唇:“将军所言极是,但棋州这位管事的大人,贪得无厌,如今棋州粮仓内空空如也。”
“竟是如此,真是好生糊涂!”
卫宛含笑不语,眼眸深处闪过嘲弄。
确实糊涂。
都醉在歌舞升平的假象里,也只装看不到底下的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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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把人赶走后,凌霄儿又开始靠着窗户边发呆,而那话可能传到了管事耳朵里,之后贾意也未曾来过了。
又是寻常一日,凌霄儿无所事事,脑中不停回味贾意讲的那些故事,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长念噔噔噔跑过来,将一块包裹好的糕点塞进他手里,在他耳边低声道:“爹爹,这是贾夫子悄悄给的,让我一定要把这块给你吃呢。”
凌霄儿心念一动,摸了摸长念的头,柔声道:“谢谢妹妹,妹妹自己玩去吧。”
长念嘿嘿一笑,雀跃地跑出门。
凌霄儿神情自然打开外面的黄油纸,将散发着蛋香味的酥糕拿起来,看着黄油纸上的几行字,眼眸微动。
原来,贾意与卫璞竟是好友,这点心也是他只在卫璞院里吃到过的口味。
卫璞是卫家四小姐,说不定真有法子支走卫家的暗卫。
他将贾意写的时间记下。
七日后,子时,小院后门。
……
“走水了!”
七日后,前院不知怎的,突然起了一场大火。
后院,凌霄儿听着屋外下人们急匆匆的脚步,朝屋内的阴影处看过去,果然那些阴魂不散的暗卫都没了影子。
他按捺下心中激动,看向榻上两个被吵醒的孩子,颤声道:“长忆、长念,爹爹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快起来,爹爹带你们过去。”
说罢,将两个孩子的衣物囫囵穿好,打开室内角落里的一个箱子,将值钱的东西塞进早先准备好的布袋里,将布袋跨在身后,一左一右牵起兄妹二人,脚步匆匆朝后门走。
一路畅通无阻,凌霄儿本还忐忑的心彻底放下,推开后门,坐上不知何时停在后门的马车。
马车内,凌霄儿瘫软在软座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撩开车帘看了眼身后冒着浓浓黑眼的院子,只觉浑身畅快。
兄妹二人此时清醒过来,懵懵懂懂问自家爹爹:“爹爹带我们去哪儿呀?”
“真的很好玩吗?”
凌霄儿摸摸兄妹二人的头,柔声道:“到了你们就知道了,爹爹日后也天天陪你们玩好不好?”
“好!”兄妹二人雀跃。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下,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血腥味儿。
凌霄儿瞳孔微缩,像被处刑般撩开车帘。
只见马车外,不知何时围满了一身肃杀之气的暗卫。
一人走上前,无视凌霄儿陡然惨白的脸,冷声道:“公子请下车。”
凌霄儿心灰如死,软着腿走下马车,忽然感觉到一道熟悉的视线直直盯着他,像要把他剥皮吞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