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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林七安与花倾城陷入死一般沉默。
该死的齐大壮,未央这事好不容易过去了,他好端端没事提什么…林七安挪动屁股,凑到花倾城跟前,笑道:
“倾城,这趟差事麻烦你和我跑一趟,辛苦了啊…”
花倾城冷哼一声挪开身体,“没关系,大壮兄弟来传信的时候,说了林大人要给我两万银,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不辛苦。”
你看看,这不是又生气了…林七安心里叹息一声,继续凑过去。
“其实,你不来这一趟,我银子也会给你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来吗?”
花倾城冷冷斜了他一眼,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不知。”
林七安抬起手臂,长长伸个懒腰,倒在花倾城温软的膝盖上,闭上眼睛开始补觉。
“你,你干什么?”花倾城脸一下红了,立刻扭动娇躯,试图将林七安赶走。
“别动了啊,再动我可不保证会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林七安双眼紧闭,嘴角上翘。
“你给我起来!”花倾城扬起手刀,正欲劈砍向林七安,却看见他眼眶下浓浓的一团乌青。
他…已经很久没睡觉了吧…
手上动作不由渐渐放缓,最终无力垂下。
“这才乖嘛,你别忘了临走前,我娘可关照过你,要照顾好我的!”
林七安往花倾城温暖馨香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下。
“无耻,你娘明明说的是,让你好好照顾我…”
花倾城红着脸扭开头,紧咬下唇,内心挣扎良久,最后小声开口问道:
“林七安,你那天说你心里有人,她究竟是谁啊…”
等了半天,没收到回应。
花倾城低头一看,林七安已经睡得和猪一样。
“这家伙…”花倾城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伸出纤细的玉手,轻轻抚弄林七安鬓角的碎发。
…
洛安县衙门口,县令仲为率领县衙全体官员,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怎么还不来?”仲为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
“仲县令莫急,廷报上有期限,御史大人最迟今天下午就该来了…”师爷上前劝阻道。
“本官能不急嘛!”仲为一下怒了,挥袖吼道:“黄河发大水,洛安县每天涌进成千上万的灾民,粥铺的粥现在稀得清澈见底,饶是如此,每天还有几十上百个人饿死在城里,都指望着监察御史来,左等右等,到了最后一天还没看见人影…”
县衙上下一干人等立刻垂下头,不敢发声。
师爷扯了扯嘴角,附和着说道:
“仲县令所言甚事,小的打听过,来我们县的,是个叫林七安的内廷议郎,据说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仲为冷哼一声道:“年纪不大,官谱倒是不小,隔壁清扬县,太子昨天就到了,同样都是京城出发,我就不信这小子的车马能比太子慢整整一天?”
“谁说不是呢!”师爷也有些愤怒,咬牙道:“你说陛下怎么会安排这样一个人来我们洛安县,听说隔壁清扬县,太子一到,昨日的粮价已经从八十文一斗,降到75文一斗,也不知道这位林大人能不能做到…”
“报!”
众人正在议论,一衙吏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还未站定,便大声报道:
“仲县令,不好了,城外的粥铺,灾民暴乱了!”
“什么?!”仲为眼神一眯,上前一步急道:“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衙吏抬起头,面露难色,“听说是京城的监察御史到了,灾民们将他团团围住,乞讨粮食,谁知道,那人二话不说,抓起地上一把沙子,便扬到粥里…”
“岂有此理!快带我们去!”仲为怒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