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我们先吃,他刚进去睡觉,也没多一会儿。”
“要是菜凉了怎么办?”
“凉了我再给他热,腿断了,他这几天一直睡不好。”
“也是。”
兄妹两在邢邵这件事情上好像达成了一种很微妙的平衡。
明明之前两个人还以为他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但回到家,这件事情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谁都不提一嘴。
一墙之隔,邢邵躺在**,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能说他没有睡着,只是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他现在无法记清到底是出事儿之后的第几天。
所以,邢邵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多久没有吃药了。
那些药,他一直都是背着人吃的。
邢邵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但,他也意识到,现在可能瞒不住了。
最显著的一个特征就是,幻觉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更准确地来说,是他自己开始越来越分不清楚现实和幻觉。
本来,精神类药物就不能突然停药,如果需要停止治疗,也要在医嘱下减少药量直至停药。
可现在,他突然断药不少,而且一下就断了好几天。
邢邵有些害怕。
扶着床坐起来,视线从房间中扫过,邢邵想不起来自己最后一次吃了药将东西放在了什么地方。
视线从窗户落在书桌,最后停留在挂在门背后的衣服上,他扶着墙跳了两步,刚来到门口,还没有打开门,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睡醒了?来吃饭吧!”
门外,许安乐和许丝雨一前一后地站着,许丝雨冲着邢邵招了招手。
邢邵冲着许丝雨点了点头,而后看着许安乐,有些诧异: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你一蹦跶我就听到了,这是老房子,隔音一般。”
许安乐扶着邢邵的胳膊,许丝雨进去将轮椅推了出来,她拍了拍座椅:
“坐吧,明天回来我给你带个腰靠,否则坐久了腰疼。”
“谢谢。”
邢邵笑得坦然,他很久都没有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过别人的善意,此时此刻,这兄妹俩就像是家人一样,将他本来以为无法服药而逐渐浓重的焦虑一扫而空。
虽然轮椅比较矮,但是邢邵的身高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许丝雨本来担心邢邵坐在轮椅上吃饭会不舒服,还抱了两个抱枕过来,但事实证明,果然还是之前阻止她这么做的许安乐更有先见之明。
“怎么,不好吃吗?”
看着邢邵扒拉了两口就放下筷子,许安乐问道。
邢邵摇摇头,腿还是疼得厉害,他实在是吃不下去:
“那天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记得你给我说是赖绒送我去医院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许安乐也一直想要聊这个事情,只是担心会勾起邢邵不愉快的记忆,按下不发。
现在他主动提起来,许安乐自然是要打听个清楚:
“这事儿我还想问你来着,你和赖绒的哥哥认识?她说你去参加了她哥哥的婚礼,而且还说……让她哥哥不要结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许丝雨在旁边看手机,但听到这个话题之后,耳朵也竖了起来,随便打开了一个社交软件胡乱地点着,心思全在这两人的对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