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背景嘈杂,仪器的滴滴声混著脚步声,听著就乱。
“什么情况?他怎么了?”唐曦月也急了。
“还能怎么了!从民政局出来就跑去喝酒,不要命地灌!他身上那伤口刚好利索吗!现在酒精中毒加上伤口撕裂,正在里面洗胃呢!”
“我他妈快疯了!”
唐曦月还想再问,李砚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不跟你说了!我这儿忙著呢!”
电话被啪的一声掛断了。
客厅里一下就没了声音。
宋安璃还维持著刚才的姿势,搭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呵。”
她很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算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著火。
“说好了分开就好好生活,他现在这算什么?演苦情戏给我看吗?博同情?周时淮,他可真有本事。”
她一句接一句地说著,越说越快。
唐曦月看著她,看著她那双因为愤怒而重新亮起来的眼睛,心里嘆了口气。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唐曦月站起身,拿上自己的包,“你別担心,他那人命硬,死不了。”
“谁担心他了?”宋安璃立刻反驳。
“好好好,你不担心,我担心行了吧?”唐曦月知道她是嘴硬心软,“我跟李砚那小子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可不想他老板出事,让他背上克主的骂名。”
她走到玄关换鞋,“你老实在家待著,我过去看看情况,有事给你打电话。”
门被关上,房间里又只剩下宋安璃一个人。
可她再也坐不住了。
刚才那股佯装出来的镇定,在唐曦月离开之后,瞬间土崩瓦解。
李砚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子里迴响。
她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她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红酒,想学著周时淮的样子,用酒精麻痹自己。可她刚打开瓶塞,闻到那股酒味,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她又把酒放了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墙上的掛钟,时针指向了十一点。
唐曦月还没打来电话。
宋安璃再也等不了。
她拿起手机,手不听使唤,翻出通话记录,找到了唐曦月的名字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