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茹本还指望苏月替她美言两句,可苏月始终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她是又急又气,一时忘了场合,忍不住用胳膊肘去怼苏月。
而这,全然被箫谙看在眼里。
箫谙身着玄色弹墨云纹长袍,双手抱胸,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正倚在马车旁,眉眼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苏月身上,见她穿着一身素衣,从头到脚除了一根银钗,压根没有什么首饰,唯独一张小脸生得脱俗。
反倒是那个姓王的头上有根珠钗,珠钗镶着翠红的玉石,花朵样式,通体纯金打造。
是苏月昨日晚上拿着的那根。
箫谙冷笑一声,意有所指,“你一个下人,何时得了如此贵重的珠钗?”
王茹眼睛瞪大,糟了,她怎么忘记取了!
难怪箫谙的目光总落在她身上。
王茹慌了,膝盖一软,直直跪了下去,习惯性说道:“王爷恕罪,这是苏……王妃送给奴婢的。”
可她忘了,这不是漠国。
面前的人,也不是以欺负苏月为乐的皇亲贵族。
苏月低着头,双手成拳落于身侧。
无力感慢慢缠上四肢,要是继续磨蹭,她怕是撑不住了。
“时间不早了,处理完赶紧出发吧。”
果不其然,她声音发虚。
箫谙察觉到苏月不对劲,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朝华风示意。
忽然,一声惨叫刺过天空,瞬间,王茹整个人飞出十米开外,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华风利落地收回了腿,“敢偷主子的东西,这就是下场。”
苏月完全没有料到箫谙的举动。
她惊讶抬头,却发现无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讥讽、嫌弃……
脑海中响起“轰”的一声,有什么在脑中炸开,回忆突然席卷而来,与眼前之景重叠。
“苏月,看什么呢,我们三公主也是你能看的吗?”
“下j的东西,你若是还想要你母亲的药,那就赶紧磕头。”
“你那个母妃都疯了,你还把她当个宝呢?有娘生没娘养,连狗都不如。”
“磕头!快点!”
那天的雪很大,混着泥沙,一点一点压软了苏月的骨头。
生于皇宫,还是冷宫疯妃生的孩子,人人皆以欺负她为乐趣。
尽管苏月不想屈服,却也无能为力,力量的落差是无法跨越的沟壑。
她一人身处深宫,为了活命,只得顺从。
这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