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刀割肉般的折磨。
梁矜没走棋。
沈轲野才看她,他短黑的发还潮湿,看她时没什么表情,嘲讽:“这么想要钱?”
梁矜反驳:“投资。”
一个更体面的说法。
沈轲野嗤笑。
可她要输了。
黑白棋盘上,白棋气势颓靡。
梁矜心里很清楚玩不过他,抿唇:“沈先生,如果只是找借口报复,没必要周折来这么一出。”
她自知没必要玩下去,起身说:“我走了。”
椅子划过地板发出“磁啦”噪音。
梁矜踩在地面没有实感。
沈轲野让她以为这份关乎妹妹生死的投资有熹微可能,又无情收回,还要她被迫接受输了的惩罚。
报应。
她手脚冰凉,走到门前才发现门锁得严实。
她着急拧动,还是打不开。
恐惧席卷心头,回眸看去,沈轲野还在桌前,男人宽肩窄腰,姿态放松,不似生意人的颓痞,繁华奢靡的港区夜景在为他做陪衬。
沈轲野淡淡道:“我让酒店的管理把房门锁了,明早才能打开。”
梁矜脑子发蒙,说:“什么?”反应过来查看手机,没有信号,她显得惊慌,急声质问,“沈轲野,你要干什么?”
沈轲野扫了眼,安抚似的笑:“放心,我不碰你。作为交换,梁矜,今晚算你赌赢。”
他不屑于碰她。
今晚他要的不是梁矜,是她那个未婚夫的猜忌,是百口莫辩。
沈轲野说的是陈述句:“下周一你要结婚了。”
今晚的棋局本就无所谓输赢。
梁矜跟他过一晚,周绍川必然会怀疑。
到时候哪怕他亲口告诉周绍川他们什么也没干,周绍川也不会信。
沈轲野审视棋局,问:“你觉得自己能在我眼皮底下结婚吗?”
梁矜的心猛然收缩,密密麻麻的疼痛,质疑与憎恶,断层在八年前的爱意和恨意好像还在那个至高点。
而不远处。
散落的西洋棋无规律躺在沟壑纵横厮杀的黑白棋盘旁。
男人抬手打落梁矜仅剩的白子孤王,孤王摇摇晃晃,坠入深渊。
沈轲野抬眸看她,漆黑的不见光的眼眸,视线不移。
“checkmate。”
他说。
通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