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导已经在剧院后台等了许久,他是副不高的瘦弱文青模样,四十来岁,“这衣服当年来红磨坊看你妈妈演出时,我也穿过。”
今日为了见投资人,他特意穿上了压箱底的旧式西装,熨斗烫平了西装,穿得笔挺,拍拍手臂。
梁矜意外:“我妈在这里演出过?”
郑导失笑:“大美女当年在港读书可是大名人,怎么可能没在这儿演出过?”
梁矜要拍的电影是以曾枝为原型的,之前梁矜听人说过,郑韵知是曾枝的同学,也是粉丝。
梁矜跟他聊了几句,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下午一点港圈著名投资人沈钧邦先生来访,郑导特意安排了芭蕾演出,现在出了意外,彩排的芭蕾舞演员从箱子上掉了下来。
负责汇演的工作人员正在训责,白色芭蕾舞演出服的女孩裙上沾了一大片灰紫色的污渍,她坐在角落里,脚踝鼓着大包,女孩脖子哭得发红,她抹掉眼泪,低头喃喃道歉。
本就是涉及芭蕾的电影,这次的汇演影响极大,郑导这么和气的人也不免烦躁,“演出剧目都发给沈先生秘书了,好不容易拿到的投资,这怎么办?”
《天鹅湖》独舞节选是压轴,暂时没代替的人。负责人恼怒:“要是搞砸了,你负全责!”
那女孩缩着脖子含泪点头,她试图起身活动脚踝,勉强站定,梁矜抬手扶住她。
梁矜问她:“疼吗?”
女孩有些紧张,解释:“不疼。”她想坚持,可又差点摔倒。
“要是真不疼就好了!”负责人冷哼,“你告诉我怎么办?就两个小时了,合适的表演者很难赶到。”
负责人恼怒地想让人滚蛋回家,突然有人说:“我来吧。”
暗色灯光下,梁矜平淡地开口。
周遭不少人认出来这位赶来的女孩是近来在sns“爆红”的女主演,议论纷纷。
“这就是梁矜?”
“她不会就是这部三流电影的女主角吧?”
“我的天,还女明星呢?”
少女乌发茂密,简单的白衬衫搭牛仔裤,纵然是演出服加冕的演员,也比不上未施粉黛的她抢眼。
议论的话梁矜充耳不闻,她一字一顿重复:“我来吧。”
负责人反问:“你来?”先前他没跟梁矜碰过面,不知道她是谁,几分难以置信,气得笑出声,“我们剧院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你来?”
负责人说:“你算什么东西?”
梁矜练过十二年的芭蕾,确信地说:“先生,我想今天的演出对你我来说都很重要,你暂时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她不卑不亢,灯光照在少女青涩干净的侧脸,梁矜抬手放下自己手中的包,抬眸跟导演说:“郑叔叔,可以的话,就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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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野,今儿真不赏脸?”
城市的另一边,电话打来时,沈轲野在训练场练习。
男生一身全黑的射击服,短黑的发被压在鸭舌帽下,薄唇紧抿。
靶场上靶标林立,沈轲野换了训练用的射击服,狙击镜里的靶标只有5厘米不到,第十环的直径在0。5毫米,比蚂蚁窄小。
“第九次十环。”教练助理在记录单次成绩。
ulta酒吧的老板跟沈轲野同岁,二世祖一个,但是会做人,算是圈子里跟沈轲野有点关系的。
对方发出邀请也是有目的,道歉:“昨晚那事儿,我的错。”
商继泽昨晚在ulta做东包场,宴请了经管院的所有同学喝酒,ulta是他和朋友合开的,他喝大了,压根不知道沈轲野来过,也是没想到能让宋佑淮跟着沈轲野起争执,在他的地盘儿弄出争端。
一想那事就犯怂,他着急道:“那二十四万我出,阿野,不用跟我理这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