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姜水芙的腿受不住晃了一下,他才堪堪住嘴,随后支出了黄金拐杖的一头,软了气息道:
“起来!回到了我们江家,没有委屈巴巴的,但是,家法不可免,来人!”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祖母心疼地劝道:
“老爷子,人才刚回来,舟车劳顿的,身子骨都坐散了,你还要罚她,我第一个不同意!”
姜水芙却摇摇头,要祖母不要担心:“祖母,祖父说得对,我既违背了家规,自然要受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孙女甘愿受罚!”
只有记住这个教训才没有下一次!
因此这个罚,她受!
江宗南接过竹板,深呼吸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决绝和藏在深处的心疼。
“啪啪啪!”
板子一个一个打了下来,江宗南虽然人老了,力气却是一点不含糊,这十板子下来,姜水芙的手心已经出血了,皮开肉绽的,她硬是忍着不吭一声。
祖母和府中的所有人都不忍看这一幕,虎哥儿他们更是被大人蒙住了眼睛。
最后一板落下,江宗南已经微微红了眼眶,扶着她起身,他年纪已经大了,身子不甚利索,可抚着她的时候却是极其稳当,她能感觉到,他是用了浑身的力气和爱的。
她很开心,这么多人无条件地爱她。
江宗南立下誓言:
“娇娇,江府永远是你的后盾,祖父母会养你一辈子!”
姜水府不像以前挨打了又哭又闹,她只是静静地嗯了一声,眼里都是笑意,用这种方式安慰祖父她不疼。
祖母、舅父和姨母给她请大夫的请大夫,查看她伤势的查看伤势,连虎哥儿他们都来为她呼了呼手心,安慰她。
祖父却走了,他的背影已经不复方才的直挺了,细细辨别,他的脚步又缓又重,好似已经抬不起步子了,很累,很无奈,很痛心。
原来,这场婚姻,让她的家人伤透了心,她选的人,她的眼光,真的很差……
这场板子之后,姜水芙被祖母逼着在床上躺了三天,哪也不让她走,她无聊极了,幸好有虎哥儿这几个孩子陪她玩,只是小孩子口无遮拦:
“阿姐,你为什么不在京城待了啊?京城不是可好玩了吗,你不是最喜欢玩了吗?”
小妹宝挠挠头,发出了疑问:“阿姐,你和离了,我们是不是就没有姐夫了呀?”
豆姐儿最大,也最懂事:“你傻啊,本来也就没有姐夫,我们可是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他那么大官儿,哪稀罕我们呀!也没给我们买过一串糖葫芦!”
小妹宝坏笑:“那阿姐可以重新找姐夫啊,苏扬那么多男子,阿姐可要好好挑,要挑个大方的,我们要吃最甜最大的糖葫芦!”
姜水芙笑了笑,这些个小屁孩太精灵了,他们哪里是关心她找夫婿啊,分明是借着这个由头找她要吃的,他们都流口水了。
“好,你们想吃什么,阿姐都给你们买!”
终于,又躺了十几天后,她可以出去见见日光了。
姜水芙带着蟠桃来到了一个极其快乐,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地方。
蟠桃两眼放光,又纠结又兴奋:“小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小妹宝他们虽然贪吃,但话说的还是有理。
她和离了!
没有夫家了!
独身一人了!
如此这般,她何不潇潇洒洒一番!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不负人间!
姜水芙看蟠桃一脸好奇期待却依旧装得一本真经的模样故意逗她:“那你别去!”
蟠桃才不应,“小姐去哪儿我去哪儿!”
姜水芙弹了弹她的脑袋瓜,随后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进去了:“老鸨,给我点你们这里最红的招牌!”
没错,这里是苏扬最大的风月场所,专门点清倌消遣的地方。
很快,一个长相清秀,桃花眼,挺翘鼻,薄红唇的男子走了进来,他骨节分明的手里还抱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