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树望着他佝偻的身影,迈步逼近。在即将触到朱奥时,他将手中的盲杖扔开,一把抓住朱奥的双肩,拽到自己眼前。
“谁让你这么做的!”
他低吼,声线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灼热的气息喷在朱奥因憋气而涨红的脸上。
温热的鲜血从鼻孔不断涌出,绕过唇角,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光洁的瓷砖地上溅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朱奥抬起眼,迎上陈嘉树目疵欲裂的双眸。他压低声音:“我……我只是不想你再被她骗……”
“朱奥!!”
陈嘉树咬牙切齿地嘶吼出这个名字,声音在诺大的办公室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
磨砂玻璃墙外映出晃动的人影,显然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焦躁不安,却又不敢贸然闯入。
朱奥收回眼角的余光,再看向陈嘉树那副恨不能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
“你到底想做什么?!”
朱奥目光微不可查地一顿,用手背擦去脸上的血迹,反而拖出长长血痕,更显得狼狈:“嘉树……你真的还看不明白吗?”
回应他的是又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的左胸。
朱奥闷哼一声,忍住剧痛,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坚持把话说完:“你是真的看不出,还是不想承认!他们就是在利——!”
第三拳接踵而至,精准地击中他的颧骨,将他的脸打偏,眼镜瞬间飞了出去,砸在地上碎裂四溅。
朱奥踉跄着倒退一步,咬紧牙根强忍下所有痛呼,硬生生站直了身体。
陈嘉树脸上笼罩着一层冰霜,更衬得那双血浸般的眸子骇人至极。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朱奥此刻也从心底生出一丝凛然寒意。他看到陈嘉树向后退了几步,左脚后脚跟踢到了那根盲杖。
陈嘉树随即弯下腰,摸索地拾起了它。
然后,他蓦然回身,面向朱奥:
“朱奥,”
他的声音已然平静下来,却冰冷得如同冰形成的刃,“如果覃乔有任何事,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陈嘉树敲动着盲杖,决绝地转身离去。
门外,田佳悦从同事那儿听到陈董在朱总办公室大发雷霆甚至动了手的消息后,扔下手中的文件一路疾跑过来。
与刚从办公室出来的陈嘉树撞上。
男人一脸寒霜,仿佛能冻住所有,再看站在工位上的那些人都不敢靠近。
“哥!”田佳悦掉转头,紧跟住陈嘉树。
走进电梯间,田佳悦伸手按了开门健,门开启,男人走进去,转身面向门口,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不稳,手机脱手,砸落在地上。
他的这只手在发抖。
田佳悦捡起手机放入陈嘉树的手里,才想起忘按楼层:“哥,你去哪一层?”
电梯门闭合,没往下降。
手指跟着语音指引找到覃乔的手机号,拨过去还是已关机自动挂断。
陈嘉树昨晚吃过酒席,因有一份重要文件需签,连夜就坐飞机飞回了澜川。
审完文件,已是后半夜,他没回家直接睡在了集团。刚才他去法务部,回来的路上遇到栗总,栗总委婉地提醒他看看微博。
怎么会想到网上铺天盖地地都是对覃乔的谩骂。
这对于一个从事新闻的人来说,是毁灭性的。
他立即给覃乔打电话,关机!
一直是关机!
连杨淑华的手机也是关机!
而那个自称他朋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