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余不多又把目光移开看向别的地方了,眼中有着难掩的痛苦。
“还真是啊。”季濯缨喃喃道,他就是看余不多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瞎猜的,接着问:“那你喜欢他多久了。”
“十年。”
“啊?”
季濯缨着实吓了一跳,不是吧,居然能暗恋一个人这么长时间吗?这么执着,那人是天神下凡吗?而且看余不多魂不守舍的样子,这个表面古板的冷漠男人竟然会这么深沉热烈地去喜欢一个人。
季濯缨心里突然感觉不适,刻薄的话还没经过大脑就吐出了嘴:“当事人不知道被你意淫这么多年,真是恶心。”
话一出口,季濯缨就有点后悔,还有点心虚,可是男人接踵而至的回答让他有点愣神:
“我也觉得恶心。”
气氛突然僵硬住了,上菜的侍者来得倒是很及时,一道道精致的菜摆上桌,还给季濯缨倒了杯高级香槟。听着香槟气泡在杯中破裂的声音,季濯缨想起这还是余不多请自己吃饭的,自己一坐下就咄咄逼人他一顿,多少有点太过分了。
季濯缨心里不好意思起来,有些扭捏地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问了好吧。不过,你要是对我不客气,伙同老头子教训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嗯。”余不多并没有不搭理他,轻轻点头应承。
季濯缨道德包袱顿时没有那么重了,拿起刀叉吃起了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冒起了一阵难过。
大概是为余不多暗恋十年的无望爱情而伤感,或是什么别的东西。
吃饭的间隙,季濯缨开始说起了自己今天上班看的文件里面觉得繁琐和高深的条款,余不多虽然还是那副扑克脸,但是都一一回答解释了。季濯缨明明不是喜欢跟别人絮絮叨叨的人,更不要说是吃饭的时候,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和余不多说话,想要多听这个男人说点什么。应该是自己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奇怪的人,所以好奇他的反应。
饭吃到一半,季濯缨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居然是亲爹。季濯缨顿时头皮发麻,他又忘记报备不回家吃饭了,但还是接起来比较好,不然五千块变成两千五只会让他的日子更艰难。
一接通,电话里果不其然响起了季正军的怒吼:“小兔崽子你又在哪里鬼混?!这么晚了还不知道回来!”
电话里的动静都引起了对面余不多的注意,他抬头望了过去。
季濯缨突然不心虚了,他大声回复道:“我才没有鬼混,余不多请我吃饭呢!不信你听他跟你说!”
说罢,他把手机往余不多面前一递,催促道:“你快点跟他说两句。”
余不多难得露出了有些慌乱的神情,接过电话放在耳边,礼貌招呼:“季总好,是我,小余。我带濯缨出来吃晚饭忘记跟您说了。”
对面季正军的语气也刹了车,笑着说:“哎呀,小余你怎么还请这小子吃饭呢?他没大没小的,今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没有,濯缨工作还挺认真的,帮着做了不少项目台账。”余不多抬眼望向对面,发现季濯缨听到他说的话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咧着嘴得意地笑,还朝自己眨了一下眼睛。
“哦哟,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小余你教育得好啊。”季正军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高兴,“话说,那些红参和鹿茸是我东北老战友种植园里面的,都是野生的。听捍白说,你工作忙身体也不好,还被我这个犬子撞伤了,你不要嫌弃,吃一些对身体有好处。”
“啊?”余不多有些不解,轻声疑问了一下。
一直竖着耳朵得意地听着电话里面动静的季濯缨如临大敌,着急地朝余不多猛打手势,让他点头。
眼前的男人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季濯缨认命地捂住了脸。
大不了回家被老头子臭骂一顿,季濯缨正这么想的时候,却听见余不多的镇定自若的声音:“我正要感谢季总您,都是珍贵的东西,还要麻烦濯缨带来。”
季濯缨抬头看见面无表情跟自己老爸来回客套掰扯的余不多,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他果然很可靠。